在奥尔嘉的日夜赶工下,衬衣基本完成了,样子看起来竟意外得不错。
时间同样也过得飞快,不过直到周六当天,海德里希依然很平静。
当然,奥尔嘉并不知道他邪恶的心思。
下午时分,她照例趁海德里希不在的时候,去收集他需要清洗的衣物。
临走前,她蹑手蹑脚地打开了他的衣柜,把叠得方方正正的衬衣放在了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再满意地合起柜门。
门关到一半儿时,奥尔嘉的余光瞥到衣柜角落里掉落的裤子,她蹲下去好心地拾了起来,准备替他挂上。
裤子底下,一个半开的箱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它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驱使着她的好奇心疯狂作祟。
奥尔嘉压下心中的“邪念”,准备把箱子关好,可实际行动却恰恰相反,她鬼鬼祟祟地打开了它——然后,她彻底愣住了。
箱子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几乎没有任何质疑,她只用了一秒就确定了,那就是她的东西——
她最心爱的宽沿帽!父亲送给她的,她视若珍宝的宽沿帽!
尽管这顶帽子款式普通,毫不起眼,但母亲在帽檐上用同色线绣的小花,使它变得独一无二。
奥尔嘉难以置信地把它拿了起来,一张照片正静静地躺在底下,只一眼,就让她瞬间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是她送给沃克夫的相片!怎么会在这儿?
奥尔嘉的脑子里开始闪过无数的回忆,一瞬间,她突然记起了什么——茜茜工作室门口的男人!
怪不得,她总觉得海德里希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天之后,她曾返回工作室找过帽子,却再也找不到了,为此,还失落了好一阵子,不料竟然被他拿走了。
那么,他一定早就认出她了!
或许,早在明斯克被攻陷前,德国人就已经大摇大摆地在城里晃悠了,而他们可笑的,无知的,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但更可怕的是,她的照片为什么也会在他手里?
她颤抖着拾起那张照片,里头的她笑得无忧无虑,没心没肺。
忆及海德里希之前提及的,他在明斯克的见闻,奥尔嘉渐渐有了一个猜想——海德里希就是攻占明斯克,破坏践踏了她家园的指挥官。
那么,他把母亲怎么样了?又把沃克夫怎么样了?
伊莲娜虽然说过,妮雅婶婶在信中提到大家一切安好,可她还是无法相信她们能在纳粹手下求得安稳!
奥尔嘉的内心剧烈挣扎着,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最后,她失控一般地夺门而出。
“海德里希!海德里希·伯克曼!你出来!”她在走廊上飞奔大吼着,引来几个士兵不友善的目光。
“喂,她怎么了?”
“谁知道呢?她可是伯克曼少校的女人。”
“别理她,先去通知少校。”
……
“是不是同伴都死光了,所以精神失常了?”混乱中的一句低语却让奥尔嘉顿住了脚步。
她循声冲上去,一把扯住了说话者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叫道:“你说什么?”
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袭击惊住了,愣了几秒后,凶狠地叫骂道:“放开我,臭女人!”
奥尔嘉却牢牢拽着他,让他怎么也挣脱不了,男人简直想拔枪~毙了她,可碍于少校的面子,他没办法这么做。
她已经丧失理智了,而他也彻底没了耐心。
“够了!”他毫不留情地踹开她喝道:“简直是个疯子!”
“我说,你的同伴都死了,他们都死光了!你这个疯女人!”
“不!你说谎!”奥尔嘉不可置信地摇着头,扯住他的裤腿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哗——无数纸张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男人把手里捧着的一叠废报纸砸在了她头上,趁乱甩腿,成功摆脱了这个发疯的女人。
奥尔嘉惊慌地拨开身上的报纸,目光游移在满眼的黑白间,不经意停留在了一篇占了大篇幅的报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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