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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捷伊拿出了仅剩的医疗用品尝试进行一个冒险的手术，奥尔嘉恳求他至少要保住海德里希的右腿。
他神色凝重，告诉她这很艰难，他只能尽力一试。
另外，他们没有麻醉剂，他不敢保证海德里希会不会疼死在手术中。
奥尔嘉成了法捷伊唯一的助手。
为了防止海德里希因为疼痛而乱动影响手术，他们将他牢牢捆绑在了木板门搭成的“手术台”上。
“他叫什么名字？”法捷伊一边用酒精消毒，一边问她。
“嗯……布莱尔。”奥尔嘉随口扯了一个名字。
法捷伊点了点头，大声用英语对海德里希说：“听着，布莱尔，我们现在要为你进行手术，这可能会有点疼，不，是剧痛。希望你能挺过去，明白了吗？”
法捷伊在试探他的清醒程度，这对开始手术很重要，奥尔嘉立刻蹬了海德里希一眼，迫使他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也用英语说道：“明白。”
然而几分钟以后，海德里希就再也无法保持形象了。
法捷伊不得不将他的伤口划开一点儿以看清内部的损伤，这让他疼得狂吼，整个人试图从木板上挣脱。
“按住他！”法捷伊低声吼道，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好的。”奥尔嘉下了狠心，她现在真恨不得整个人坐在海德里希身上来压住他。
“不，混蛋！”海德里希一边哀嚎，一边咬牙切齿地叫骂，这个俄国佬就不能下手轻点吗！
“cao，妈的！”他再次爆了粗口。
“闭嘴！省点儿力气！”法捷伊终于受不了他的吵闹，这严重影响了他的集中度。
海德里希没有理会他，冲着一旁的奥尔嘉嚷道：“奥尔嘉，我快死了，你亲我一下吧！”
法捷伊用余光撇了她一眼，这让奥尔嘉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滚蛋，去死吧！”她无情地拒绝。
法捷伊将他的皮肉拨开，大致观察了一下内部的伤情，损伤出乎意料得严重。
由于条件限制，他只能简单地为他接上腿，具体的功能恢复他并没有把握。
当然还有另一种方法——
“截肢？”奥尔嘉发出一声低呼。
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海德里希也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词，立刻清醒过来喊道：“不行！”
他是一个军人，双腿是他不可撼动的武器，他不能失去它。
“是的！”奥尔嘉点头附和，她无法想象这个骄傲如一头雄狮的男人失去右腿的样子。
法捷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我只能尽力。”
这回，海德里希真的老实起来了，再也不叫一声，尽管他的牙齿和嘴唇都在不停地打颤。
他终于体会到了自己之前对奥尔嘉所做的事是多么不人道，居然让一个姑娘承受了没有麻醉的取弹手术。
法捷伊开始尝试为海德里希接腿，他的血管、神经、骨骼、肌肉、皮肤……每一样都清清楚楚地展现在奥尔嘉眼前。
她努力克制想要作呕的心情和恐惧感，牢牢握住了海德里希的手。
它凉得吓人。
海德里希正因为失血过多和烧伤处的发炎而几近昏迷，一旦晕过去，她不保证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布莱尔，清醒些！”她开始在耳边提醒他：“布莱尔，保持清醒！”
海德里希十分困难地呼吸着，用微弱的声音说：“奥尔嘉，我爱你。”
这家伙就像是在说遗言一样。不行，她不允许他说这些胡话！
“听着，布莱尔，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就嫁给你！”奥尔嘉最后给他下了一针“强心剂”。
海德里希闻言，突然瞪大了眼睛，她最好能兑现自己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