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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嘉习惯了每天和阿尔巴尼进行一次简短的谈话,有时候它是枯燥的,有时候它是危险的。
她猜测是苦痛的回忆和战争造就了阿尔巴尼扭曲的个性。她没有兴趣做一个心理分析师,可她必须了解他,才能与他周旋,以此保住性命。
她曾在黑暗压抑的日子中,无数次幻想着有人能推门而入将她救走,可最终进来的人总是阿尔巴尼。
奥尔嘉并没有原先那样惧怕他了,她甚至有些怜悯这个心灵扭曲的人。
但当他装作惋惜地把萨丽的死讯告诉她时,她瞬间打消了这份可笑的怜悯,统统见鬼去吧!
阿尔巴尼因为萨丽的死而感到愤怒,但这愤怒不是源于生命的消逝,而是源于他失去了最后的情报来源,源于他的惴惴不安,他害怕自己随时会遭到伏击。
人性这东西,在他身上一点儿也找不到。
最近,他们的谈话中常常充斥着他的不安,阿尔巴尼无时无刻不在忧虑着自己的安危。
他总是在夜晚时分踹开她的房门,要求和她聊聊天,因为他常被噩梦所困扰。
奥尔嘉在枪口的逼迫下妥协,忍受着这个“野兽”从身后抱着她。
阿尔巴尼命令她给他讲一些轻松的故事,他喜欢听她的回忆,感受她在明斯克无忧无虑的生活,用美好来平息他的不安。
“奥尔嘉……”
中途,他沙哑地叫着她的名字,亲吻她的后颈,轻轻地说:“留在这儿……”
奥尔嘉讥讽道:“你可一直锁着门呢!我还能去哪里?”
阿尔巴尼叹息了一声,“奥尔嘉,你会爱上我吗?”
不会,奥尔嘉在心里回道,而且他的暴行让他注定会下地狱!
事情的发展,有时就是那么大快人心。
清晨,奥尔嘉被一声剧烈的轰炸吵醒了,随之而来的是混乱的呐喊。
她并不害怕,那对她来说,就像是希望之声。
一支红军游击队埋伏袭击了驻扎在这里的德军。
这栋房子因为轰炸而剧烈地摇晃着,奥尔嘉试图破开被牢牢锁死的门趁乱逃出去,可她使尽了浑身解数,仍然无能为力。
最后,她决定从窗口爬下去。
当她拖着笨重的身体艰难地绑上床单,爬上窗台时,阿尔巴尼顷刻间推门闯入。
奥尔嘉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儿,他按压着手臂上的伤口,剧烈喘息着,大步上前把她拽了进来。
“放开我!”奥尔嘉大吼,用力摆脱了他。
阿尔巴尼怒气冲冲地把手插进怀里,奥尔嘉知道,他要掏枪了!
她忍不住咒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德国鬼子!”
阿尔巴尼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飞速发射的子弹从他身后袭来,从背部穿透了他的胸口。
嘭!他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