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基帝还未从喜悦中缓过来,他却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来。承基帝心下是是愈想愈气。他怎会管是何原由,他只知是这奴才把东西送来吓着怡嫔了。他目光望向纱幔后的人影,厉声道:“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奴才拉下去杖二十!”
承基帝一声令下,外头守着的太监匆匆小跑进殿来了。
怡嫔却轻轻拉住了承基帝的衣袖,蹙起眉头冲承基帝轻轻摇摇头,细声道:“皇上莫怪那小太监,他不过也是为主子办事罢了。”
此话一出承基帝更是恼怒,只是望着怡嫔如今虚弱的模样,心里又是更加心疼了几分,望着眼中尽是掩不去的担忧:“可确确实实是那奴才害得你,你的身子本就不好……”
“臣妾无事,只是被吓着了。”怡嫔轻咬着泛白的下唇,脸色却如纸一般的苍白。
怡嫔身子骨素来不好,时常是三日一小病几日一大病。
承基帝着实是未想到,这云贵妃竟然争风吃醋到了这份儿上了。
目光骤然一冷,大手指向纱幔后的奴才怒道:“该罚还是要罚!云贵妃的账朕自会算。来人,拖下去!”
“皇上就听臣妾一句吧……”而怡嫔却仍是道。
上前的太监一下愣在了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今不知是如何是好。
江晚心里早乱作一团,她现在慌得一笔,腿脚发冷又哆嗦,却猛然想起安开济来,慌张地抬起头看着安开济,一咬牙小声道:“大人,救我!”
安开济却是托着手肘摩挲着下巴,对此不为所动。
江晚倒吸了口凉气,悄悄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小声地重复了遍:“大人,救我……”
语气听来是委屈得很。
不过,他要是不帮她也是情有可原。
这亦与他无关。
她只感觉眼前一阵晕眩,低着脑袋双目紧盯着地面,指尖发冷冷到了背脊骨。她收拢起手指指甲陷入手心里,一颗心就好像坠落了冰窟,心里泛起点点酸。
千钧一发之际,本是袖手旁观的安开济却幽幽开口道:“皇上,臣以为……”
他的目光仅仅在江晚脸上定格了几秒,江晚抬头望他,可就在这时他又挪开了视线,朝承基帝道:“这奴才不过是按主子吩咐办事罢了,大可不必迁怒奴才。”
江晚不禁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一下竟然有些感动。
*
从乐首宫出来时已是日落黄昏,落日的余晖照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放眼瞧去天边是橘红的晚霞,将她白净的小脸映得发红。
事后江晚与安开济一同从乐首宫出去。
安开济在前头大步流星走得飞快,江晚则是在后头小跑着跟上他。
她累得气喘连连,嘴里还说着:“大人您真是菩萨心肠!大人您真是个好人!”
兴许是突然想起些什么来,他又倏地停了下来,回过头盯着江晚。“若这回咱家不在,你瞧瞧你可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