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并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获得的功法。”
这名自称为高欢的男子有些感慨的笑了起来,道:“你那时当然不知道,在我获得功法的时候,你还只是个襁褓之中的婴儿,而在我开始给你奉献真元时,你还只是个刚刚接触修行不久的孩子,只是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觉得羞辱?即便我不修行你们的功法,在北魏,我也注定是很多宗门争抢的对象,以我的天赋和努力,我也必定是北魏修为最高的人之一。然而像我这样的人,竟然给一名刚刚接触不久的孩子所奴役。”
“我知道我无法左右你的想法,但我可以肯定,就算你天赋再如何不凡,就算得到当时北魏宗门之中最好功法的传承,你也不可能有今日这般强大。”沈念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高欢,“所以不是意外,而是你后来又花了很多年的时间,终于切断了和我的联系,但既然如此,按你的说法,你又得到了强大的修行功法,又不需要被我所奴役,那你为什么还如此不满?”
林望北和他的数名部将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深深的震惊。
无论是沈念还是这名名叫高欢的男子,他们竟然说所有的北魏宗门之中最好的功法也不如高欢所修的功法,而高欢所修的功法,却必须源源不断给这名年轻人提供真元,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当然并非意外,而且我当然会不满,因为我花了许多年的心血才终于找到了切断和你联系的方法,像我这样的人,前半生便似乎耗在这件事情上。”高欢自嘲般笑了起来,“最为关键的是,即便我切断了和你的联系,我依旧无法光明正大的行走在世间,因为被你们发现我还活着,想必自然会有人来杀我。”
沈念的脸色又苍白了些,并非因为恐惧,而是他无法辩驳。
“你太过年轻,而且在你看来,似乎一切都理所当然,你不会去在意那些每日里给你提供真元的人的想法。但事实却是,恐怕很多人都不会甘心接受这样的命运,其实很多人都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只是他们并不如我,他们无法领悟切断的方法,或者说,他们不够勇气,不敢去挑战自己的命运。”
高欢充满讥讽的看着沈念,道:“你恐怕到现在还不明白,你父亲让天蝉子护着你在海中漂泊,难道一开始是惧怕外来的敌人?他惧怕的,只是那些像我这样的人。”
“很多人都应该会想到,能够彻底改变自己命运的办法,便是将拥有你这样功法的母体彻底灭绝,或者说,接替你的位置,成为真正的母体。”高欢接着缓缓说道。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他已经到达了这艘船的附近,他身下的波浪涌了起来。
波浪只是涌起数尺的高度,但他的身体却已经极为平稳的凌空而起,落在了船头。
“所以不是什么凑巧。”
他微嘲的看着沈念,说道:“在我找到切断和你的联系的方法之后,我便已经悄然来到了海上,我和你们一样,也已经在海上漂泊了很多年,甚至很多时候,我很多次在暗中窥探过你们的贝船,我一直在寻觅和等待着这样的机会。”
沈念垂下了头。
他感到自己更加对不起那名白袍僧人。
听着这人的述说,他才真正明白,若不是这人无法战胜那名白袍僧人,恐怕他早就已经遭遇了不测。
“这些年里,我想过无数的办法,我也一直在寻找着今日那出世的九幽冥王剑的下落,在我看来,只要我的修为能够超越天蝉子,或者只要我能得到这柄帝剑,我就能战胜天蝉子。”高欢感慨的接着说道:“只是我没有想到,终究还是有另外一个想要战胜自己命运的人到来,而且那个人比我和天蝉子都要强大,而且在今日里,那个人应该找到了传说中的那口铁棺,得到了那柄九幽冥王剑。不过没有关系,我终于得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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