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顼闯了进来。
“母后！”李顼心疼地叫了一声，扶住浑身又抖起来了的赵空女。
见到儿子，赵空女的屈辱之感和眼泪，才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泛滥成灾了。
李步仍如今有些忌惮他这个儿子了。这个儿子虽然性格温和，但他那种不苟言笑，彬彬有礼的模样，总能让李步仍感觉到父子之间的那条鸿沟。李步仍心中清楚，如今朝臣们对太子是尊崇备至，而对他这个皇帝倒是不怎么在意了。这使李步仍有了危机感。如今，他只有李顼这一个成年的儿子，且是嫡子。大臣们早把李顼看成是未来的皇帝了。
因此，李步仍不得不顾及李顼的感受。
因此，他没敢再让来禄继续羞辱自己的发妻。
“顼儿，”赵空女泪如雨下，“为娘活不成了！”
李顼喊道：“来人！”进来两位宫女，一左一右扶住了皇后。
李顼这才跪下，质问李步仍，“父皇为何如此对待母后？”
李步仍道：“她出言不逊。”
“母后说了何话？”李顼道。
李步仍受不住儿子的这番质问。他也无话可答。便起身道：“你自己问她！”便由来禄扶着，从侧门走了出去。
殿中，只剩下了母子俩。
侍女扶皇后坐下。赵空女泣对李顼道：“我嫁给你父皇几十年，今日却遭此荼毒。”她咬了咬牙，接着道：“我们夫妻情分便到此为止！”
李顼默然无言。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杨旗被李步仍一脚踏在地上的情景。
李顼安慰母亲，“母后勿忧，还有儿子呢！”
赵空女紧紧抓住李顼的双手，泪眼朦胧，“为娘——，也只有你了！”
赵空女接着道：“你真的要去边境吗？”
李顼道：“如今，曹顺臣被关在狱中，朝中无人为将，也只能由儿臣领兵了。母后放心，有那么多人保护儿臣，儿臣也不用亲自杀敌，不会有事的。”
“到底刀剑无眼，”赵空女又泣道：“我已经失去了环儿，你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
李顼道：“母后放心！儿臣这就要走了。母后且回凤临宫，安心等我回来！”
赵空女深为无奈，可又能怎样？
李顼命人取轻纱来，覆在赵空女的头上，遮住那张肿得老高的脸。又吩咐将软轿抬到宫门口。他扶着赵空女上了软轿，嘱咐宫人好生侍候娘娘。这才急忙赶入军中，往边境而去。
赵空女自此心灰意冷，抱病数日不见众妃嫔之面，只让她们在宫外磕头问安便罢了。
李顼率军赶到清河岸边时，才发觉情势不妙。
车卢率清凉大军已越过了清河，攻取了沿河的几座城镇。而且，清凉军已在清河上建造了数十座桥梁。这个意图很明显，清凉军是做好了大举进攻的准备。
李顼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忙派人去清凉军中交涉。同时火速致信李步仍，令白衣军赴边境增援。
好在，车卢停止了进攻，只将军队驻扎在攻取的几座城镇中，暂时保持一种观望的态势。
李顼要求车卢退回清凉国。但车卢义正辞严。“无端杀我将士，此仇不报，非君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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