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你是想等着母后为她指婚了再来说?”
皇后拧眉,元成苦笑,“母后,儿臣是个长于自省的人你没有发现么?”
料到皇后不会赞同他此语,元成顾自往下,“儿臣多年来时时想起当日的事,每每想到九岁的女孩子说‘太子又怎样’就如芒刺在背,生怕自个儿真就沦落成要靠‘太子’名号来服众的人……督促至今,儿臣自问这个太子当得还算差强人意,从这上来说,杜德琳也算儿臣的诤友了!”
元成垂目看着手中的画轴,“这话也就是如今才能说:最初儿臣对她是意气难平的,数次忍不住想要请旨接她入宫,就为了证明太子是轻忽不得的、她越不想入宫便越要她入宫,好好杀一杀她的威风!那时儿臣真怕自个儿一个控制不住做出跋扈之事……”
“好在你不是总糊涂、还能自个儿约束着!”皇后嗤笑了一声,“这个‘怕’是怕自个儿心胸狭隘祸及他人,这倒是应当的。那后一句又怎么说?”
“后一句?”元成默想了想才慢慢地开口,“这些年,儿臣时常听到一些她的消息,”他说听到而不说打听、探听,“知道她是逐年变得出众了……儿臣也路遇过她,看到她的容貌……”他摊摊手,相信皇后明白他的意思,“儿臣很怕自个儿因为贪恋她的容颜才急着要她入宫!”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不算什么,”皇后自有她的开明处,言罢才微微蹙眉,“太子你何时变成优柔寡断的了?”
“母后,儿臣只在杜德琳的事上如此。”
元成大方承认,皇后也莫可奈何,“说来听听吧,看母后能否帮你做个决断!”
“儿臣心里一直记得当初的她,经过这么多年,儿臣不确知她是否还会一如旧时让人眼前一亮,儿臣很怕今日的杜德琳已经泯然众人!”若是奇葩开成了俗世繁花,再灿烂也只能让人扼腕了。
“那不妨先立为侧妃,若是……你摇头是何意?”
“母后,那委屈了她!”
“那依你之见?”
“儿臣的意见无关紧要,”元成扯出笑的模样,“重要的是杜德琳根本无意于宫廷!”
“这是什么话?”
“儿臣听她身边人说,她视入宫为畏途!”
“哦?”
“母后不必过虑,此事儿臣自有主张!”
“你有什么主张?”皇后质疑。
“要么,她是太子妃,要么,她是臣子妻!”
元成说得云淡风轻,皇后却不能等闲视之了,“太子信誓旦旦要替人的一辈子做主,原来……”原来这么轻易就能改弦易辙!
“母后,我是要替她做主,”元成的眼眸深邃,“大不了,我替她指婚!”
“太子,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来的饱学之士们,请问你们有谁知道国母凤仪的皇后能不能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