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秋本还欲遮掩,听到这一句却是塌了肩,抓着她手,唇都有些哆嗦,“你知道了?”
徐若媛就势坐到她榻边,“可不是!女孩儿家遇到这种事……我想着杜教习不管怎样,爹娘亲人都在身边,可你怎么办,天高地远的,身边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说着叹息连连,声音都哽住了。
从在淑贵嫔那儿得到消息起,燕云秋的心就像在寒冰热油里轮番煎熬,偏偏还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此时被徐若媛一语道破,连日来郁积的忧惧悲苦顿时溃散决堤,泪扑簌簌地就落了下来,再说不出一句话。徐若媛抱着她,一边陪着落泪,一边絮絮地劝,再三说“你心里的苦,我知道,我知道,你若有话,随时跟我说,就算我做不了什么,可有个人说说总强似你这么憋在心里——况这事不过刚有个苗头,你先把自个儿熬垮了可如何是好?”
燕云秋痛快地哭了出来,心头总算透了些亮,再听着徐若媛一句句好意又贴心的劝,更是生出暖意,慢慢收了泪,请徐若媛重新入座,哑声问,“徐教习如何得知的?”
“湘公主。”徐若媛早预备好了说辞,“听说你病了,湘公主猜到或是为这缘故,私下告诉我了,还嘱我勿声张。公主说,此事如今不过是永安王妃的一厢情愿,究竟怎么样,唯有皇后娘娘的意思才能作数,我已拜请公主,若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先告诉我,我说你一定会感激公主之恩……”
她把事情安到元湘头上,是料准了燕云秋不会也无从去查证,而换了消息的出处,她在整件事中的分量可就不一样了:她觉得出燕云秋是不愿被人知晓此事的,若说消息得自于华尚食,闹不好就会被燕云秋觉得她们在背后说她的是非,那她不成了送上门来找人厌的?而若是元湘公主说的……,那么只能说明:第一,此事并非寻常人所知,燕云秋不需顾虑;第二,她是公主、并且是皇后娘娘嫡出的乐平公主的心腹;第三,公主是倾向于燕云秋的。如果把第二、第三再加上“我已拜请公主”这些话连在一起,以燕云秋的头脑、以她眼下孤立无援、六神无主的处境,徐若媛不信她不把她当成救命的浮木!至于事情的真相和结局到底如何,徐若媛并无所谓:她的本意不过是要不显山不露水地离间燕云秋和杜德琳而已。
徐若媛真心觉得自个儿算到了每一步,眼看着燕云秋一点点儿远了杜德琳——天地良心,她可从未在燕云秋面前说过杜德琳什么不好,相反还赞过“杜教习的气度果真令人敬服,遇到这样的烦心事也不见丝毫失措慌乱”,见燕云秋露出黯然,才懊悔失言,转圜了句“不过她家根基深厚,原不需忌惮永安王府的”,她这是为了宽慰燕云秋,若燕云秋因此自怜自艾进而更加对杜德琳生出隔阂,那却与她有何干系?——徐若媛深信凭她的眼色和手段,早晚会令燕云秋对她从迫于情势的依附变成真正的接纳,谁料节骨眼儿上永安王府那边却出了岔子,“怎么听说顾世子被罚去守陵了?”要没了、即便是暂时没了对他的顾忌,燕云秋得以稳住神,可就不那么容易被蒙蔽,那就需她花更多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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