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事情说清楚,彻底打消张九龄的疑虑,杨云索性把话挑明,连这首诗的创作背景也说得一清二楚,以增加可信性。
可惜张瑜的目的就是求证诗是否为杨云所作,而杨云的这番说辞并不能让她满意。
若那首诗真的是先从宫里流传出来的,杨云完全可以找借口搪塞,而且明眼人都能听出,那首诗就是公主有意在宫宴上奚落张九龄,警告张九龄不要结党,并非是什么崇拜张九龄而作。
杨云见张瑜秀眉微蹙,大概猜想到对方心中的担忧,微笑道:“若如此都不能令张小姐信任,那在下实在是无话可说。”
眼看无法求证,张瑜沉吟一会儿,问道:“杨道长平时以修行道法为主?”
言外之意,你是个道士,并非儒生,怎么可能会作这么好的诗?
杨云笑道:“在下既修道,也做生意,还想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说来惭愧,在下乃蜀地汉州乡贡,远赴东都便有意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在下也想拜见张老令公,奈何才疏学浅,自知没那资格,便作罢。”
张瑜轻轻点头,又问道:“不知杨道长的诗才如何?以前可有何大作,可让小女子观摩一番?”
一来二去的,还是纠结杨云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但杨云已解释过了,便不想啰嗦……既然你们张家前怕狼后怕虎,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信,干嘛来求证于我?
杨云语气稍微转冷,道:“写诗讲究的是应情应景,以前在下专心修道,并未用心创作诗赋,即便偶得散句也未做详细归纳整理……相反张老令公交游广阔,经常参加宴席,佳句频出,美名传遍天下……这便是我与前辈高人的区别。”
张瑜蹙眉,未继续问。
杨云又道:“不过如今李夕郎已位列黄门,宫中因太子之位而横生波折,张老令公位极人臣,难道不该有所避讳?即便张令公误会在下作诗的本意,想来也因此而有所启发,就此谨言慎行,未尝不是好事。”
“你……”
张瑜话说出口,瞬间感觉无言以对。
杨云之前藏着掖着,但见她一直求证诗作之事,杨云这边好像也着恼,就此把话题挑明,张瑜反而觉得杨云说得句句在理。
杨云叹息:“在下作诗是出自好心还是恶意,全在当事人如何看待此事,谁曾想在下的诗居然能传到张老令公耳中?在下对此很荣幸,对于张小姐亲自前来,也感到很意外,若张小姐非要以几句言语便求证,实在大可不必,张老令公为朝廷股肱,交游谨慎些未必是什么坏事。”
以杨云之意,无论我出自善意还是恶意,总归张九龄得到警示,及时约束言行,避免将来触怒皇帝,对你们张家来说是大好事,受益无穷。
张瑜终于点头,表示赞同杨云的说法。
“小女子受教了。”
张瑜冲着杨云笑了笑,脸上涌现一抹感激。
杨云终于展颜:“不过是几句后进晚辈的狂妄之语,望张小姐不要见怪,不如张小姐尝尝小店的饮品?来一趟,在下怎么都得尽尽地主之谊。”
张瑜不好推辞,只好拿起盛满酸梅汤的茶杯,小品一口,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很意外,情不自禁抿了抿嘴唇。但她很节制,公众场合不会失态,浅尝即止,轻轻将杯子放下,未饮第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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