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着脖子看他,恍惚觉得他质问的没什么不对,一愣神赶紧回神,强辩:“你们家客厅太冷。”
他却说:“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我下意识答:“屎。”
这臭嘴贱的!
44、他环顾了眼我的房间,别乱想,我的房间整洁着呢!不太像个女孩子的房间,半房间的书,衣柜不大,房间里的颜色,反正不太亮眼,乍一看像个单身汉的房间。
我有点尴尬,咳嗽一声还没说话,徐先生就说:“你这房间里也挺冷的。”
万恶的房东!说起来一言难尽!
我没多想,很单纯问:“那要不,你也坐床上来?”
他瞟了我一眼,拉过桌子旁的椅子,坐在一侧,叹声说:“你真的吃了很多苦。”
这话讲的,和我妈一个口气。
我这人神经已经很粗了,一时半会儿也敏感不来,只想问:您半夜三更里到底什么事啊?
但是又不敢。
他回头看了眼书桌,桌子上摞了好几摞的书,打开的半开的,最上面是本散文集,是简媜的《女儿红》,正翻在四月裂帛那里,有我非常喜欢的一段话:
认识你愈久,愈觉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中一处清喜的水泽。几次想忘于世,总在山穷水尽处又悄然相见,算来即是一种不舍。我知道,我是无法成为你的伴侣,与你同行。在我们眼所能见耳所能听的这个世界,上帝不会将我的手置于你的手中。这些,我都已经答应过了。
他看了很久,我看不到他在看什么,总之,气氛很是微妙。
我裹着被子一边吸鼻子,一边打盹,他突然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我的?”
我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靠!这是来找场子来了?
45、我叹了口气问:“到底有什么事?”
他那张脸就够骗人的了,偏偏脸色还没什么尴尬,执着问:“我在问你话。”
不经历几场撕心裂肺,怎么能坦荡荡的放下深爱的人。
我大学毕业那一年,家里实在困难的不成样子了,我姐在国外,我妈不准我们告诉她,家里亲戚非要给我介绍对象,大有救我于水火的大善,但是话又说回来,谁家没几个爱幸灾乐祸的亲戚?我妈那时候也是觉得拖累我,觉得我嫁个到家境好的家庭不用拼命挣钱。对方是个三十出头的二婚,长得一言难尽就不说了,言辞极其不客气,我那时候年轻,受不得气,被气疯了,话没说完就走了,坐在一个万达广场,对面电子显示屏上在播放蒙娜丽莎的婚纱广告,坐在那里我放声大哭,那是我二十几年第一次那么绝望,一边哭一边喊徐先生的名字。C君抱着我跟着我大哭,哭着和我说:“小青,你别哭,你别喜欢他了好不好?我一定给你找一个比他好一百倍的男生,我一定给你找一个能照顾好你的男生,好不好?”
我哭着不应声。
哭了一场以后,我就开始工作了。
思绪飘的太远,当时的绝望已经不太清晰了。
徐先生见我发愣,也没再追问,伸手摸了把我的头,说:“睡吧,别乱想了,明天记得去打吊针。”
我没乱想!你哪看出来我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