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屿国。
气势宏伟的皇宫内,楼宇鳞次栉比。一处偏远宫殿,略显破败。其间少许宫女舍人,神情懒散,聚在膳房闲谈。
宫女小竹拽了拽旁边人的袖子,问:“诶你说,这突然冒出来的长公主什么来历?”
对面倚着石台的舍人插话道:“不会是假公主吧……毕竟这长公主回宫五日,尹贵妃一次都没来看过。要是亲生的,怎会如此狠心?”
“如若身份有假,那为何回宫之日便被皇上召见,还赏赐一番,这不是体恤其自幼长在宫外么?”一个正在熬药的宫女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被拽袖子的宫女小琴,终于开口,语气轻缓,仅一句话便勾起了所有人的心,“我晓得内情。”
众人知其姨母早些年在宫中当差,服侍的主子正是长公主的母妃尹贵妃,此时又听她这样说,纷纷凝神望着她,盼她吐露实情。果然没一会儿便听到,“这公主呢是真长公主无疑。只是公主自出生之时就被视为不祥之人。”
皇帝的第一个女儿不详?
见她们一副大为好奇的样子,小琴挑挑眉,接着道:“公主出生之年,我国恰逢千年难一遇的大旱,又边境战事不断。”
“这和公主何干?”
“别急听我说。不利之年,本想着公主出生可以带来国运扭转。怎料公主出生之日,狂风骤起,所在宫殿走水,尹贵妃差点葬身火海,紧接着奶娘离奇暴毙。当时皇上身边的红人玄隐大师,称长公主实是不祥之人。于是……”
她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小竹抢白:“于是公主就被送出宫了。"话刚落,小竹突然拍了下腿,语调上扬:“不对啊……既是不祥之人,放民间十几年不闻不问,这突然召回宫是为哪般?”
她们讨论得出神,没有注意到一女子踏门而入。那女子正是近来服侍长公主的贴身侍女碧纱。
“我道人都去哪儿了?原来一个个都躲这里来嚼舌根了。别个个目光短浅、只看得见今日光景。”
一舍人小声嘀咕,“看这门庭冷落、宫殿偏僻,也知那长公主不受待见。”
碧纱倒是没听见,又怒斥众人几句。
几个宫女舍人闷声听了,连忙散开,装作干活儿去了。
碧纱一边朝熬药的宫女走,一边问:“药熬好了么?”
“好了,碧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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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屿国长公主上官凝所居内殿朴素,一片冷清。
殿内雕花圆木桌上放着些许皇帝前几日的赏赐之物,虽品样繁多、价值连城,然被赏之人却无心多看。
回宫之日,上官凝终是见到了自出生便不曾见到的父皇。
那日,乾坤殿上。
正襟危坐的男人高高在上、雍容华贵,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深沉中带着审视,凉薄没有温度。
上官皇帝似政务繁忙,只简单问了自己几句,便道好生休息、退殿。
这和上官凝想象中的认亲差别太大。那自进宫前便一直忐忑躁动、忽上忽下的心似被人取出交上冷水,置之千里。
宫中的冬日倒是比民间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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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药好了。”
碧纱的话打断了她的回忆。上官凝接过碧纱手中的瓷碗放到桌上,随手拿了个砂糖橘开始剥。
“公主,奴婢来吧。”
“没事。”
碧纱这几日略微了解了长公主的习性。虽说主子心性随和,然当奴才的却不能忘了自己身份。
上官凝见碧纱拿起砂糖橘帮她剥,笑了笑,指了指身旁:“坐。”
碧纱看着那笑愣了下神,连忙低头道:“女婢不敢。”后又缓缓抬头视线上移,有些犹豫,“公主,您的脸当真不需召太医来看?”
长公主昨日脸上突然冒出了红疹,虽说不是很严重,可……
“无事,我自幼习医,有分寸的。”上官凝剥下最后一片橘皮,将砂糖橘递给了碧纱,“过几日就好了,不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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