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了没两口,牛以平就走了进来,在他面前坐下,眼神直勾勾的就盯着那盘小皮蛋。华真行赶紧问道:“牛老师这是找我有事,还是凑巧也过来吃饭?”
牛以平以神识拢音悄然问道:“华总导,你这几天都在这里吃饭吗?”
华真行:“每天都来,有时只吃一顿晚饭,有时午饭、晚饭都在这吃,看时间了。”
牛以平追问道:“每顿饭只点一道菜,哪怕是这样的小凉碟?”
这其实不是个经济问题,在春光宴只点一道小凉碟的价钱,也足够在春华大学的食堂里打两荤一素了,而是举止怪异得让人无法理解。
华真行只得解释道:“这是长辈交代的修行任务,其中深意,我正在体会中,许是教我坦然面对世人各种目光吧。只要立身持正,行事无伤,看似特立独行也无妨,就像我在留学生公寓中……”
华真行还想多白忽几句自己的感悟呢,牛以平已经打断他道:“原来如此,你家杨总可真能整活!你不愧是得了真传啊,就等着各派同道登门吧。”
华真行:“咋回事啊?”
牛以平:“你还不知道吗?”
华真行:“我知道什么?”
牛以平:“难道石双成没有告诉你?”接着又自言自语道,“石双成这段时间都在学校呢,估计没听说。”
华真行:“到底出什么事了!昆仑各派高人,干嘛在意我每天怎么吃饭?”
牛以平不愧是消息灵通人士,讲了最近发生在芜城的一件“趣闻”。华真行听完之后表情变得很古怪,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杨特红几乎是跟华真行同时到东国的,他老人家先去了芜城,找到了知味楼。
他的身份就是顾客,而且每天都会去,每次都将服务员呼来喝去的,不是嫌桌子没擦干净、就是挑菜做的有毛病,有好几次不仅要求服务员端回去重做,还要让厨师出来当面聊聊。
他老人家有时一天去吃两顿,有时一天吃一顿,但是每顿只点一道菜,搞得就像去做考评似的,反正知味楼开业以来,就没见过这样捧场的回头客,可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主顾。
杨特红就这样在芜城呆了两个多月,终于把菜谱上的菜都吃完了,这才动身来到平京。
但是杨老头并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展露丝毫的修为,就是以普通顾客的身份上门吃饭的,而且也没有吃霸王餐,众高人再看不顺眼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老人家仿佛觉得自己这么干挺有成就感,就让华真行也找地方跟着学一遍。华真行如今这么做了,看在有心人眼中,就是挑明了他就和杨老头的关系,至少与杨老头是一伙的。
华真行的身份并不普通,他是一位修士,且是养元谷的“谷主”。那么昆仑各派,恐怕就得找上门问问了——你是几个意思啊?
杨老头可真能惹事,华真行深得他老人家真传,一转念就想明白他这么干的目的了。他老人家花了两个月时间,用一种非常“自然”与“正常”的方式,把昆仑各大派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等菜谱刷完了,流量也带起来了,他老人家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他让华真行在平京也来这么一出,还在房隆关的眼皮子底下,无疑就是要把昆仑各派的流量都引到这边来嘛。
一派山门都不用拜,一声招呼都不用打,一个人都不用认识,杨特红就达到了目的,各大派想探底问话的就直接来找华真行吧。
杨特红在芜城没亮身份,上饭店也不用查身份证,就算查了也不知道他是谁。东国这边,认识他老人家只有石双成、广任、丁老师、风先生这么几个人。
恰好这几人都不在芜城,也没人想到去找他们打听这个,所有杨特红就是一位身份与来意不明,每天都要去芜城知味楼找点茬的怪老头。
可是牛以平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呢?这也不奇怪。
牛以平已经知道,警方正在找一个身份神秘的怪老头,就是此人拍摄了那段视频。又听叶一宁说了,那位老人家就是华真行的长辈杨特红。
牛以平最近很关注华真行,不难得知他这几天在春光宴的“点菜行为艺术”,找过来一看果然如此,又听了华真行本人的解释,哪里还猜不到前两个月在知味楼找茬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