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初步检查之后,医务人员发表了如下结论:“目前为止看不出什么问题。”
“所以是‘看不出问题’,而不是‘没有问题’?”纯内诚仍不肯放心,“你只是裸眼做了检查,骨骼呢?内脏呢?海兔小姐注射的凝胶会不会因为这次脑部冲击而错位,产生后遗症?她脑部堵塞的血块……”
“是的,这些暂时无法确定。”虽然戴着消毒口罩,但这不妨碍医务人员朝他翻白眼,“但我们不是从什么爆炸或者地震残骸里把她挖出来的,纯内警官,这个结论也综合了她本人的意见——另外,凝胶不会错位的,这是一种结构很脆弱的物质,在流动之前它会率先分解。她现在已经能感受到光暗了,说明凝胶确实分解了很多,等她治疗之前再补就行了。”
“可是……”
“不用担心,纯内警官。”赤谷从面包车里走了出来,合上车门后,她才有些匆忙地把外套的拉链拉起来,“我真的没有什么事,基本上一包创可贴就可以搞定了。”
纯内有些为难,但还是认同了她的话:“……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的话。”
医务人员的两眼已经上翻得几乎看不到瞳孔了,旁边的霍克斯对他投以同病相怜的眼神。
“请问凯还好吗?”赤谷问道,“啊、我指的是那条德国牧羊犬,它的名字叫凯。”
“噢,那条狗啊。”霍克斯的语气听起来微妙极了,“它没什么事……或者说,虽然乍听之下很不可思议,但它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除了脚上的毛有点脏。”
“情绪也很稳定。”纯内成补充道,“它把警车里给警犬们备着的小零食都吃完了。”
……这何止是情绪稳定,简直是太想得开了。
“鸠山夜射已经被送往警视厅暂作拘留了,因为他是日裔而非日籍,司法上可能不归本国管辖……”说到这里,纯内用笔尾搔了搔鬓发,有些苦恼地继续道,“最麻烦的是他拥有美英双重国籍,这两个都不是大陆法系国家,上一次关于如何引渡的协商会谈就推进得很不顺利,只是因为鸠山的逃狱而中止了,这次将他逮捕归案后,应该会先重启协商会谈,以确定鸠山夜射的司法管辖权。”
“还需要会谈吗?”霍克斯撇了撇嘴,“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地引渡给美国吗?”
“要是能这么干脆倒还好了,至少还有点效率。”纯内回答,“但英国那边好像没有让步的意思……唉,本来司法效率就很低了,再这么折腾下去,说不定等海兔小姐毕业了,那边还没开庭。”
“这两个国家遵循的都是判例法,并没有自己的成文法典,审判的结果多以过往案例作为参考,法官再综合评审团的意见作出最终判决。”赤谷解释道,“所以,如果鸠山夜射成为这类引渡的首例,英国又在此时认输的话,就意味着他们让出了所有英美双重国籍罪犯的司法审判权,后续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基本会根据过往判例将罪犯引渡到美国。”
霍克斯咂了咂舌:“这么死板的吗?”
“如果限于本国范畴内的话,其实并不需要深究到这种程度。”赤谷回答,“但国际法本身就处于暧昧不明的状态,国际法庭的权威性也十分有限,既然不存在一个绝对公平的第三势力出面维持各国的司法平衡,那么大家在管辖权上不愿留给别人可趁之机,也是很正常的事。”
“政治果然是世界上最烦的东西。”霍克斯长吁一声,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看来我们能做的也只是防止他二次逃狱了。”
“我并不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咳咳咳咳——”霍克斯被猛地呛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止住咳嗽,“哈?”
“我并不觉得监狱能关住鸠山夜射太久,尤其是敌联盟还存在着拥有传送门个性的成员。”虽然此时看不见,但她的表情倒是一副很看得开的样子,“对于某些特定的犯罪者,监狱或者精神病院就像他们用来度假的公寓一样,适合偶尔和同行们交流一下感情,但待上一两个月后就会因为腻味而跑出来,再怎么加大看守力度都防止不了,法官又不会判他们死刑,以后你们会逐渐习惯这些的,与其在意这些,不如想想能否在鸠山身上悄悄装一个追踪器,或许还能找到敌联盟的某个基地。”
霍克斯有点语塞,只能干巴巴地问道:“……为什么你看上去那么熟练啊。”
闻言,赤谷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的、一个有故事的同学会有的表情:“有一些很复杂的缘由。”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鸠山夜射已经逮捕归案,损坏的蓝色Camry被拖车运走,用来拦截车辆的障碍物也拆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带当事人回警局做笔录了。
然而,当纯内诚请赤谷他们上车时,赤谷却表示了拒绝。
“非常抱歉,请问能否将做笔录的事情推迟呢?”
霍克斯沉吟片刻:“不行的吧?毕竟警方也有自己办事的程序,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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