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多年里,你就没有过开心的时刻吗?”晋王也站起来。
“有啊。”她支肘在窗台上,“怀孕生子,看着他们长大,这些都让我开心。但是,越是开心,旸儿的死就越是让我难过。那是我唯一的儿子。他再也回不来了。”
晋王胸脯起伏,走上前抓住她手臂:“我可以让瞻儿留下!他也是你的儿子,他比旸儿陪伴你的时间更久!他已经成亲了,湘姐儿很快就会怀孕,难道你不想看到他的儿女出生吗?”
晋王妃望着他:“他是宁王嫡长子,他为什么要顶着晋王府庶子的名义留下?”
晋王喉头下沉:“他可以归宗,公开他的身世,他也住在晋王府!”
“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晋王妃把手抽出来,“你已经对他下过手,你与他父亲的手足之情已经没有了,你与他能保持距离互不干涉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还指望他能接受你吗?如果可以,他又何必离去?”
晋王怔然。
王妃退开两步,望着门外早已经抬着食篮到来的宫人:“吃饭吧。”
……
东侧宫这边,宋湘与陆瞻换好衣裳,带上宋濂随萧臻山他们往山下走去。
不知不觉,他们竟在仁寿宫呆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早黑透了,说好的烤肉局也早就过了约定时间。
萧臻山作主,先在山下找了个开阔的平地把架子支起来,烤到五六成时再一起上山来等陆瞻。
俩人回来时他们已经在门外等待多时,听说还连晚饭都没吃,便索性一道山下吃肉。
出门的时候宋湘扭头看了看正宫方向,门关着,灯火还闪耀。
冲着晋王发的那个毒誓,宋湘也倾向于晋王不是谋害宁王以及七年后谋杀她和陆瞻的凶手,那么深深笃定丈夫就是凶手的王妃,此时此刻她又会是什么心情呢?她又如何面对这过去的将近二十年时光呢?
也许是王妃对她和陆瞻都太好,使她情不自禁设身处地地替她着想起来。
此外,凶手究竟会是谁呢?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楚王一族符合凶手动机。楚王身为皇长子,才能却不及年少英武,频频为国家立下功劳的皇帝,所以炮制了一场阴谋来除去这个弟弟。
却未料出师未捷身先死,结果皇位还顺理成章落到了皇帝手上,楚王那些后人原本就算成不了太子也定然是个养尊处优的王族,结果沦为阶下囚,会有人不甘心,想复仇,这并不稀奇。
何况,当年楚王乃是受身边臣子撺掇算计皇帝的,为首的头目们肯定都杀光了。但剩下的呢?他们仍然有可能隐藏在朝野各个角落。联合起来,这也是一股小小的力量。
而他们若要复仇,那必然是冲着皇帝来,都冲皇帝来了,还能不是谋逆吗?蜀地的铁矿,正好就可被他们用来在制造兵器上。
这些都能对上,但皇帝说楚王的动向每年都有专门的官吏奏报,并且以皇帝与楚王间的过往,的确也不太可能会容许这件事情存在疏忽,所以楚王一府的作案条件确实又是欠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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