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刚走,云迟的马车便回了东宫,他进了府邸后,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对福管家问,“太子妃呢?在做什么?”
福管家连忙回话,“太子妃半个时辰前睡醒后,便带着人去街上逛了。”
云迟闻言失笑,“她可真是一刻也闲不住。”
福管家也觉得让太子妃住在这深深的宫墙里真是难为她了,这几日,他也摸清了花颜的脾性,只要别触及她不喜的事情,那是极好说话的,她行事十分随心所欲,不是刻意难为人的人。
云迟又问,“有人跟着吗?”
福管家立即说,“方嬷嬷点了十个人跟着,太子妃没意见,都带上了。”
云迟颔首,向书房走去,吩咐,“将晚膳送去书房吧。”
福管家应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云迟身后一步低声道,“今日,太子妃的婢女秋月姑娘与老奴说话,老奴对她说了些子斩公子寒症之事。”
云迟脚步一顿,回转头,“哦?她听了如何说的?”
福管家想了想,学着秋月语气,叹息地道,“妙手鬼医天不绝,确实成了个传说。”
云迟品味这句话,凝眉思索片刻,点头,“我知道了。”
福管家见云迟没怪罪,微微松了一口气,又趁机问,“殿下,赵宰辅生辰就在近日了,可是贺礼还没准备,您看?”
云迟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晚上太子妃回来,我与她商议再定。”
福管家应是,“老奴再没别的事儿了。”
云迟缓步去了书房。
夜晚的南楚京城,灯火如昼,初夏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虽然不是什么节日,但人人衣着光鲜,茶楼酒肆,青楼赌坊,沿街商铺都有客流进出,与白天没什么两样,甚至更热闹些。
花颜在街道上无甚目的地走着,听着两旁有人说着清水寺之事,说了一天了,也不见疲累,掰开了揉碎了还是那件事儿发生的经过,没听见一句关于皇帝震怒下旨取消婚事儿的话,也没听到一句太后气得抹脖子死活不同意悔了这桩婚事儿的言辞。
她心下忿忿地想着云迟好手段,不知他今日是怎么摆平了皇上和太后的。
走得累了,她便临近选了一家酒楼,不挑剔地走了进去。
小伙计见来了客人,显然看衣着仆从随扈还是上等贵客,不敢怠慢,连忙笑呵呵地迎了出来,“姑娘请,您是上二楼雅间?三楼雅间?如今已经过了晚膳时,人已经不多了,上面腾出了闲置的房间。”
花颜扫了一眼大堂,随意地说,“就大堂吧。”
小伙计一愣,连忙颔首,“那您选一处请坐,小的这便为您点菜。”
花颜点头,走到一处角落的一张方桌上坐下,对身后跟着的人说,“你们也都坐吧!”
众人齐齐摇头,连声道,“不敢。”
花颜失笑,看了秋月一眼,“跟着我出来,总不能饿着,就近找两桌,点一样的菜。”
秋月笑着道,“咱们主子最不喜拘谨那些礼数,若是你们这次不依,下次主子便不带着你们出来了。”
众人闻言对看一眼,都不敢违背,连忙听命地找了两张就近的桌子坐下了。
秋月见此,陪在花颜身边也坐了下来。
小伙计拿来菜单,花颜翻看着刚要点菜,有一个人一阵风似地刮进了这家酒楼,转眼便坐在了花颜对面的椅子上,风流洒脱地笑着说,“昨日入得东宫未曾得见太子妃,不成想今日便来了机会,在下陆之凌,这家酒楼拿手好菜我最是熟悉,太子妃若是不嫌弃,你请我吃饭,我帮你点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