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和你们王爷之间的事,是你无论想法也帮不了的!”
她怅然抬首凝望着天空,说这话时,天空中又有几只飞鸟掠过烟锁重楼。
那是自由的象征。
一顿,她又说:“我和他之间,早就隔了一道永远过不去的河,你明白吗?保重你小命要紧!”
紫瞳无法,只得含泪点头。
***
紫瞳那次被打了之后,不到三五日,就又一瘸一拐继续去平王跟前伺候了。
平王问他:“记住这次教训了吗?”
紫瞳亦红着眼圈儿轻轻点头。“奴才记住了!奴才就是奴才,主子的事,奴才是没有资格过问的!奴才要随时记住自己的身份!”
平王冷道:“知道了就好!”
平素蔻珠间或不再平王身边的漏隙,有时还是会去到刘妃跟前,帮她调理乳结之痛。
只要蔻珠不在,贴身服侍平王的,就只有紫瞳。
紫瞳深受了这次教训,又或者听了蔻珠的很多劝导,也确实老实乖顺多了,叫他递茶就递茶,不吭一声。
服侍完平王大小方便,或者给他洗澡洗头种事,他也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沉默不说话,像个木头人一样。
平王又觉很不是滋味。“——说话!”
紫瞳还是老实规矩依旧,把嘴巴闭得死紧。
平王怒:“本王命令你,说话!”
紫瞳叹了口气,“主子要奴才说什么话呢?”
平王越发嘴里嚼了一颗砂砾般不适。“你以前怎么说,就怎么说!”
紫瞳可怜而惆怅地抬起眼眸:“主子,你要奴才说话,那奴才就真心说一句——我最近夜里,时常会梦见以前的殿下爷,他会笑,笑起来可好看,他会给奴才讲故事,甚至还教奴才写字念书,教奴才背诗画画下围棋!”
他立马跪下,抱住平王那双毫无知觉的腿,哽咽着,眼泪簌簌流个不停:“主子,我恨呐!恨老天爷!我想让他把以前那个殿下还给奴才!”
平王仰头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你起来吧,本王以后不打你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想怎么说说笑笑。”
紫瞳越发哭得哽咽难受:“您既会轻易原谅奴才,可就是为什么不愿意——”
紫瞳到底没敢再说下去。
夜里,灯火朦胧的床帐子里,蔻珠汗流浃背,仍帮夫婿李延玉一次次按摩,捏,揉,压腿,按穴。
平王问她:“做这些有用吗?”
他的声音冷如碎冰。
蔻珠把手渐渐松开了,眼睫毛微闪低垂。“不管有用没有,总还是要做的,已经做习惯了。”
平王道:“姓苏的人走了?”
蔻珠面无表情,没吭声儿。
平王抬手轻轻掐着她的脖子,虎口用力,慢慢收紧。“好!很好!一次次把本王当个猴子耍,好玩儿是吗?你们保证,今年开春它就好了,让本王像个小丑一样来配合你们,一遍遍地翻身、压腿,吃药,针灸,再吃药,再针灸……把人当个猴子耍,如今耍高兴了,嗯?”
蔻珠也不言语,等他掐扼,心如同如死灰沉寂,生无可恋表情。
平王越发怒了。
这时,一阵风微从帘处吹来,蔻珠披散的那头青丝秀发被吹开。
盈亮的灯火烛光中,平王的心如同被狠一刺,阵阵抽疼,女人有了白头发。他记得,才二十不到年纪,她就早已经开始有了。
平王缓缓放下了大掌,呼吸艰难喘动着。
紫瞳的话在耳畔一遍遍回荡袅绕着——
“王爷,您既会轻易地原谅奴才,可就是不愿意——”
对,他就是不肯原谅她,不肯与她和解。
“王爷!王爷!苏大夫回来了!苏大夫回来了!”
次日清晨,天刚蒙亮,蔻珠在床头守坐了丈夫一整夜没合眼。
两人立时从难言对峙的气氛中缓缓睁开眼。
苏友柏回来了。
——
郑重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王爷,你的腿,这次是真的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