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艳阳高照,难得的秋高气爽。眼见入冬,竟是多日未出过太阳了。
这不,连那因为扭着了腰,在床上躺了好几日的君老爷子,都给人抬出来遛弯儿。
可问题是这遛弯儿就遛弯儿,晒晒太阳而已,打哪儿不是一样的晒啊?怎么这些人竟撺掇着,把他往府门外抬呢?
怎么?
我老头子还没死,你们就急着毁尸灭迹了?
抬眸瞪着担架旁的陆景,君尘厉声道:“你这老小子是吃熊心豹子胆吗?竟敢骗你哥哥我!再不叫他们停手,休怪我收拾……”
陆景:“得了吧您嘞,就您现在这模样儿,我给您朵花您都捏不碎吧,还想收拾我呢。”
提着自己的沥泉枪,陆景那叫一个嘚瑟。以前他没少挨打,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谁打谁,那还说不一定呢!
他问过老叶,那家伙说自家孙女早已言明,就算能将老哥哥救回来,那也得以武功尽失为代价。
虽说如今救人的是乔家丫头,可那丫头极力推崇沐鸢,他料想其能达到的效果,应该也八九不离十。
武功尽失好啊,非常好!
这么个老暴脾气,还十分缺德。他那身武艺留着,必然是祸害。去了好,好在他们这些个农奴,终于可以翻身了啊!
这一想到自己以后不用再挨打,陆景的笑也就更嚣张了。
要不是看君尘躺着可怜,他一准儿趁机多给他几下。
君尘:“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君尘忍不住了。他虽然是个濒死的病人,可一旦他压低声音,真的生起气来,那股子威仪可不是陆景能扛得住的。
这不,前一秒的陆景有多嚣张,这一秒的他便有多怂。
“老哥哥,这把您抬出来是少帅的意思,您别瞪着我啊……”
君尘:“那小子什么意思?”
咬牙切齿,君尘觉得陆景这老小子真是个墙头草,整日四处倒。
细作,混小子的狗细作!
陆景:“这我哪儿知道啊?我只负责把老哥哥您送到杏园去,至于别的……”
他也问了,可少帅那个缺德的不说啊。不仅不说,还盯着他笑。
这别人笑是真笑,可君家人,尤其是那个小黑心的……
咳咳,别问,问就是经验之谈。
总之,他就只负责把老哥哥送到杏园。
至于整个君王府开始清算,所有人都在悄然往城外转移的事情,少帅不说,他也不好多问。
因为别看老哥哥气势汹汹,每每将少帅赶出家门,仿佛对方在府内没有半点地位,被他吃得死死的模样。
其实真正的情况,可能恰恰相反。
因为真正的君王府亲信都知道,不知从何时开始,府中真正的大事,其实都已经不由老王爷经手了。
就连之前北关出兵北进的军令,那都不是老王爷的意思。
所以,你别看某些人光鲜亮丽,张牙舞爪,整个一副大权在握的样子。
其实,他早就已经被架空了……
说不定连君王府的兵符,都早给人家摸走了。
回首,陆景望着远处那立在枫树下的少年,暗自垂眸。
看来少帅他,是真的决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