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四嫂看了一眼四哥，面上的笑意都快挂不住了，别过头道：“好，那你带着阿牟去看看。”
我闲了也常问胤祥：“你说桂花，四哥，四嫂之间什么关系？怎么一提起就怪怪的？”
他正在写字，对着书比比划划半天，闲了才和我说话，道：“不是和你说了吗，这中间有故事。”
“对啊，歌女斜玉和四哥有那么一段故事，那和四嫂，和桂花有什么关系？”
“你没听过一首曲子啊？”他自顾自哼了出来：“玉盏冰盘消暑热，阿娇含笑擎芰荷,绿叶真珠破，昼长闲梦多。梦见那金桂满园，侬依稀含笑调鹦哥。呀！忽而一场残梦破，留得我呀，恁地情多！”
仿佛我是听过四嫂唱过这首歌的，她那时喝醉了，迷迷糊糊的唱这歌，这歌似乎是一梦破的惆怅凄婉，再也不得见的失落。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吐槽说：“哎，您的歌，真的是学过的吗？”
他没懂意思，把笔一撂下，道：“怎么个意思？”
“好听，呵呵。”我尴尬的笑了两声，很违心很违心的说。
他绕到我身前，双手环抱在胸前，嘻嘻笑道：“真的好听啊？”
“真好听！那个什么来着？哦对！我想起来了，《赠花卿》里面有一句‘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几回闻。”
他“哧”地笑了出来，点点我的鼻子，道：“这功夫倒是见长。你若是喜欢，我天天唱给你听。”
我正了神色，道：“这是个伤心曲子，寻常听不得。”
“是啊，是个伤心曲子。”他直起了身板，道：“这也是一段伤心往事呢。今儿和你说多了，四哥一会喝醉了和我说，其实弘历那孩子，并不是他们府里凌柱家格格的孩子，是那个歌女的。”他越往后面说声音越低：“你可别轻易告诉了人。”
“知道。”我跟着道：“上回也是，四嫂子喝醉了唱的这首曲子，四嫂子那样刚强的人，喝了酒，竟也哭了出来。我倒是很想知道，那个斜玉，是何等人物。”
“这话别轻易提，伤情。”他拿笔敲了敲桌子，道：“四哥还作过一首更伤情的诗，我瞧过一回，前头去雍王府议事的时候看见夹在书里的，最后一句好像是…‘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对，是这句。”他微微低了头，不胜唏嘘：“我这四哥…他也是个痴子。”
天一日日冷了下去，忽然看见檐角结了冰凌子，我抱着云梨在廊下看，她最喜欢笑，无论见找谁她都笑，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笑得迷成一条缝，嘴巴弯弯，让人喜爱非常。相比之下，比她大一岁的哥哥弘晈就十分安静，偶尔戳他一下他才给你眨眨眼睛，然后又翻身过去不搭理。弘暾那就是个捣蛋鬼，要不是堆雪人就是打雪仗，打得一身全湿了回来，奶声奶气道：“额娘暾儿要换衣裳！”
这时候才知道孩子多了的苦，这个刚去照料另一个就哭，有时是弘晈苦云梨笑，一哭一笑弄得弘暾蹦蹦跳跳。指一指弟弟妹妹，星星眼对着我，拉着衣角不停的摇摆，道：“嘿嘿，还是暾儿最乖。”笑起来那种无赖和欠揍的模样和他阿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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