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光又立了片刻,再看了眼那扇角门,也负手离开。
……
回到永宁宫,弄月揪着团团去擦毛,扶玉伺候姜洛更衣。
姜洛随口一说那个种满西府海棠的小花园。
扶玉略想了想,道:“娘娘,那是西棠苑。”
据闻那些西府海棠是先帝为了讨某位宠妃欢心,特意移栽过来的上好品种。
“先帝还在时,常与那位宠妃一同在西棠苑中漫步,有时兴致来了,先帝在花下饮酒,宠妃就跳舞给先帝看,”扶玉说起这些,仿佛曾亲眼看到过似的,如数家珍,“后来宠妃家里犯了事,宠妃怕极了选择自缢,先帝痛失所爱,便再不去西棠苑,也不许别的人去,西棠苑就慢慢荒废了。”
再后来当今继位,醉心前朝而无意后宫,就更加不会过问西棠苑。
御花园的人便也理所当然地继续无视西棠苑,直至今日。
姜洛听完,说:“西棠苑景色不错。”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扶玉就已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将西棠苑里的杂草清理干净,以免那满园的西府海棠无人观得。
看来往后西棠苑要和牡丹园一样,变成自家娘娘常去的地方。
扶玉正待出去吩咐,却又想起件容易被忽略的事。
“娘娘,那位宠妃姓陈,”扶玉低声道,“陈才人的那个陈。”
“同一个陈?”
扶玉说是。
姜洛心里有数了。
怪不得陈才人天天谨小慎微,惟恐一个没注意就得罪了谁,原来不仅仅是因为位分低,还有点家庭因素。
“我知道了。你去吧,”姜洛拿起仅剩的系带,“我自己来。”
扶玉应下出去。
姜洛系完,低头整理裙摆。
望见裙摆上的极精细的暗纹,记起那盛光穿着的玄青色长衫上也绣有暗纹,姜洛去到书案前,简单磨了墨,将记忆中的暗纹图样画了下来。
等画好,扶玉也办完事进来了。姜洛招手,问她知不知道这种暗纹是只有宫里才能用,还是民间也能用。
扶玉只看了一眼,便笃定道:“是宫里才能用的。”
姜洛道:“宗室也能用?”
扶玉点头。
姜洛皱起眉。
盛光竟是个假名吗?
扶玉道:“娘娘?”
姜洛回神,道了句没事,转手就把画着暗纹的纸烧掉。
她不愿多说,扶玉也不多问,只帮她处理掉纸张燃烧过后残留的灰烬。
有关盛光的事就这么被姜洛压在心底。
翌日。
仍旧是五更天的时辰,姜洛才起身,就听熟悉的哼哼唧唧响起。循声一看,被宫女抱着的团团正蠕动着小爪子,想要下地。
姜洛问了句它方便没有,得到个肯定的回答,便让团团下地。
才落地,团团就飞一样地扑向姜洛,作势去扒姜洛的裙摆。
然而它的爪子才抬到一半,就被弄月死死摁住了。
“团团,你可老实点吧,”弄月语重心长地叹气,“娘娘昨日换下来的那条裙子,裙边都冒线头了。”
皇后便服说来是日常衣服,实则还是与旁人所穿不同。
其用料皆为价值千金的贡品,昂贵之极,制作工序也非常复杂,往往一件要花上数月之久,耗时又耗力。
如果是更正式些的常服,乃至是朝服、吉服,则需要以年计,更加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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