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鸳鸯帕》三
钰真人看着她眼下黑青，“没睡好啊？”
“嗯，有点事，睡不着。”
“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心事。”
范满满心想，还不都是被你烦的嘛，精气不足也没力气回嘴。钰真人看她有气无力也没多说什么，让她带着第六话和他一道去纸条上的寺庙。
昨日老板给他们看过字条，那人心思缜密，字条是印刷体，不是手写，就怕让人猜到他的真实身份。钰真人和之前一样，用了法术带范满满进了寺庙，今日非初一也不是月半，香客较少，有几个面色焦急的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其中就有昨天书肆的老板。
“这几个人都是开封城里叫得出名号的书肆老板。”范满满在市井混了这么多年，不说和高百求一样，但也算个小百事通。
“看来，卖家还没出现。”钰真人转头看着她畏寒缩手缩脚的样子，“开春了还这么冷吗？”
范满满解释道，“我打小就这样，师傅说是因为我阴气重，还带我看了好些大夫，都说不影响，身子骨很健康，等再过一月就好了，这不还是春冻的时候嘛。”
他没说什么，盯着那几个书肆老板，一边抓起范满满的手，在掌心捂了片刻后放开，范满满即刻浑身的寒气都被驱逐了，散着暖意。
范满满此刻只恼刚刚时间太短，看着钰真人的侧脸说，“真人，你人真的特别好，就是你终日冷着个脸大家才会怕你的。”
“阿陆他们没和你说过我的传言吗？”钰真人收回目光看着她。
“什么传言？”范满满转念一想，“啊，他们谣传你，你是煞...”她没敢说下去。
“不是谣言，我确实是煞神。”钰真人直接承认了，“我不知道我前世是什么人，但我的魂魄是在战场上被数万人的血灵浸染了七日，浇灌成了煞神本体，可传言我前世立过大功，所谓的让我位列仙班，只是怕我这样的入魔成为祸害，招安罢了。”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范满满心疼道，“你前世一定受了很多苦。”
“别人听闻只会议论，我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对心生忌惮，你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你救了我这么多次，你明明是很心善的，我怎会这么想你。”范满满一脸真诚。
钰真人听完并面上无波澜，“我和善这个字没什么关系，我初开始修行，阎王是让我拿不得轮回的厉鬼修炼的，因为我的煞气能震得住，这是天界默许的，你若是多问几句阿陆，他会告诉你，地府的鬼差都叫我，鬼狱罗刹。”
“修行的方式那么多，怎能因为你和别人方法不同，就这样说你。”
“说没说错也无妨，我这五百年来人鬼仙甚少有来往，今后也不会有联系。不过，倒是你。”他停顿了一下轻笑了声，“你倒是是个意外。”
范满满内心一喜，在犹豫要不要追问，别院进来了一人，这人是个黝黑的青年，身形高壮，应该就是之前那老板说的五大三粗的书贩。他朝这几个人招了招手，让他们和他出去，范满满他们也跟了上去。
出了寺院，他带着这些人到一处墙根下，那么放着一个大箱子，他打开箱子，里面大概有四五百本书。范满满凑上前看了下，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印刷。
“小哥，你这也太少了，我们出高价，你回去和写书的先生说说再多印点给我们。”
那人直摇头，“还是五文，你们要便收，不要我就走了。”
“诶！别别别！我们收！”几个人慌忙拦住小哥，昨天的老板盘算着主意和他说，“小哥，你方便留个接头方式吗，如果你家主子人手不够，我们可以找印刷作坊，一夜产千本不是问题。”
“你若再问东问西，我这书就卖给别人了。”这小哥软硬不吃。
几人见他柴盐不进，只好商量了下，平分了这些书，那人收了钱和他们说，“第八话，出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们，但你们要是将这消息泄露出去，开封府这么多书肆，我大可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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