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薛绪的营帐中来了几个人。
“曲副将宋副将,离阵前来所为何事?”
曲亦初抱拳:“薛将军,主将深知时间紧迫,为了打破僵局,派末将二人来与薛将军商议合围一事。”
薛绪正一筹莫展,既然薛丝雨有想法,就听听她怎么说。
“主将找了当地人,有一家人在粮行干活儿。说她们经常会往山里送粮,但是只过一条山道,就有人接手,没再往深处去过了。”
薛绪沉吟:“你的意思是,山里有一条路,是能直通外面的?”
曲亦初点头:“主将是这么推测的。除了粮食布匹,还有武器兵刃,要运进山里,必然有一条路。主将的意思是,劳烦薛将军在前方做出强攻的样子,我们在后面寻这条路。找到突破口后,便能前后夹击,一举破敌。”
这也是个办法,总比这样僵持下去好。
薛绪点头:“劳烦回去告诉你们主将,我会在前方配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她了。”
曲亦初二人也不拖沓:“薛将军放心。”
有这样一条路,必然是重兵把守。即便找到了,要想不动声色拿下,也非易事,并不能将希望全部放在薛丝雨身上。
“传令下去,明天开始强攻。”
殷佩一惊:“将军!不是只需要佯作强攻吗?”
薛绪瞥她一眼:“论诡计,我比李竹如何?”
殷佩支吾。
李竹能沉寂数年谋划布局,如果不是王氏被诛九族,塔里右贤王被迫倒戈,李菁在内作为策应,到了成熟的起事时机,恐怕真的会沦陷半壁河山。论起阴谋诡计,薛绪自然是远远比不上的。
“以我这点道行,佯作强攻能瞒得过李竹?反倒会让她起疑心,暴露了薛丝雨。”
殷佩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声争辩:“可是清宁县周边的土工已经完成,城墙高深牢固,新的攻城车到不了城下,强攻只会造成伤亡。”
薛绪冷笑:“哪有战争不死人的?先帝攻打金陵城时,伤亡十之七八,连先帝自己都重伤。可那又如何?为了减少伤亡,任由李竹在桃州扎根?到时候会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道理殷佩都懂,可是想到今日还一起笑闹的同袍,明日就可能变为城墙下的枯骨,她心里说不出的压抑。
薛绪知她是第一次上战场,从没见过战争的残酷,也不多加苛责,只是冷声道:“你现在的状况明日不适合上战场,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第二日强攻,薛绪先是驱赶南朝的俘虏上前清理碎石土坑,攻城车在后面缓慢移动。守城的士兵居高临下,一阵箭雨过后便要收割一波生命。攻城车走过的地方,遍地尸体血迹。
俘虏消耗完了,重刑犯接着顶上,再消耗完,由大周的士兵顶上,硬生生开辟出一条进攻之路。
殷佩虽然不被允许上场,却仍旧在队列中观战。待到攻城车重重撞上城墙,真正的肉搏开始了。
殷佩双目含泪,喉头如同堵了一块棉花。
乔真悄悄策马到殷佩身边:“快擦擦眼泪,别像个男人一样,将军若是看见了,更要不待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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