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修仪在臣侍这里吃了一块山楂糕,又喝了些凉茶,还没出宫去,便腹痛难忍。传来太医来一诊脉,原来是有了喜脉,竟然已经三月有余了。他自上次小产后一直没消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差点又出了岔子。臣侍想着,撷芳宫伺候的人,也没有什么经验,一次两次都不自知,不如换了些人,好照料着些。”
元晗躺在榻上,享受着卫蕴冬轻重适宜的按压:“你看着就好。”
卫蕴冬继续道:“还有另一桩喜事呢。今日知晓了丽修仪的喜事,臣侍放心不下,便让医官煎了药,看着丽修仪喝下去。谁料素锦端了药上来,许是药气激了令充仪,他也干呕起来。所幸太医还没有走,给令充仪也诊了脉,竟也是喜脉的脉象,就是月份尚浅,还不太明显。”
元晗笑道:“这还是双喜临门呢。”
“臣侍替陛下拿了主意,晋封的旨意已经拟好了。”
元晗握住他的手,借力坐起身来:“后宫的事情你决定便是。朕倒是有另一桩事要问问你。”
“陛下请讲。”
“是十八弟的婚事。她妻妹杀了他妻主,现在又求娶他,朕也很为难。”
几年前的除夕宴后,元晗也是这样闲话家常一般的,询问他弟弟们的婚事。几年过去,宫中的宠君变来变去,唯独他这个皇后,是能为她分忧的人。
卫蕴冬笑答:“臣侍一介男子,只能说些囿于后宅的浅见,陛下可不要笑话臣侍。”
“你但说无妨。”
“大周再嫁的公主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母皇的兄长惠和公主,和离了两任妻主。景成新律也鼓励鳏夫再嫁,荣安公主也是大周子民,自然也可以再嫁。”
元晗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外人诟病的不是十八弟的再嫁,而是求娶的人是他的妻妹。塔里的习俗,母死女继姐终妹及一直都是落后蛮荒的象征,若是让十八弟嫁了姐姐再嫁妹妹,于他的名声上也不好听。”
卫蕴冬歪头看着元晗:“塔里蛮荒不开化,是默认新的汗王可以全盘接收老汗王的男眷们,不循礼教之法。可十八弟不同。他的妻主死后,娘家迎他归家,与妻主家中没有了关系,恢复待嫁之身。新家主若是求娶,依旧是要过三书六礼的。”
元晗心中一动,想到了些什么,不由揽过卫蕴冬在怀中:“朕能娶到冬儿,甚幸之至。”
七月初,元晗的回信送达高丽,使臣依旧是杨茵。
“高丽王上,荣安公主与陛下感情甚笃,听闻了公主在高丽的经历,龙颜震怒。言道我大周公主身份高贵,先前不知便罢,现在知晓了他受过的苦,必不能令他再入火坑之中。”
金永英看了姜和信一眼,她脸上没有表情,心中有些犹豫。近日里谋臣为她分析过利害,知晓还要靠姜和信稳住地位,不能立即就撤了她。但若不能抓些底牌在自己手中,她也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