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王在京中暂时住下来,婚期定在来年二月初,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元晗忙着封笔前的政务,青岚进来禀报:“陛下,方才高丽王进宫,请走了荣安公主。”
元晗抬头:“可说了去做什么?”
“说是杨大人在府中摆了消寒宴,还有金城公主和驸马作陪。”
新婚夫妻婚前不能单独见面,但若有亲人作陪,借着宴席远远瞧上一面也是常见的。何况元序和高丽王,也不同于一般的新婚夫妻,由她们去吧。
杨茵本就和高丽王相熟,在高丽已经私下有过许多往来。如今到了大周,又与姜和信撕破了脸,这样的交往便被放到了明面上。
杨府之中,杨业并不是很赞同杨茵在高丽这潭水中牵扯太多。高丽王即便再亲近大周,毕竟是异族。一个不慎,便会背上叛国的罪名。因此,杨茵的消寒宴,杨业只来露了个面。
喝过第一杯消寒酒,聊了些风花雪月,杨素素和元庭还有张疏柳借故离开,把大厅留给三人。
话题逐渐聊到政事,金永英将酒杯重重顿在桌面上:“当初母王选中孤的时候,是姜和信向母王进言,说孤性情宽和,是个守成之主。呵,什么守成之主,不过是觉得孤好摆布罢了。自孤即位后,政事上全都由她把控,孤说的话所有人都当做耳边风,孤就是个傀儡,傀儡。”
杨茵微笑:“王上即位不久,众臣都不知道王上的才能。王上与公主完婚后,能收复开郡,必然会民心大振,姜大人也不能掩盖王上的功绩。”
金永英又饮了一杯:“对,孤如果能挫了百济的锐气,从姜和信手中夺回王族的威望,她便不足为虑。”
杨茵却又欲言又止。
金永英问:“甫之这是何故?孤引你为知己,你却有什么不能明言的?”
杨茵起身一礼:“人道旁观者清,茵本是外臣,得王上看重,有几句逆耳忠言,不得不说。”
金永英正色道:“孤虽不及先祖义恭王,但也不是听不得劝谏的人。”
杨茵又行一礼:“姜大人得先王倚重,不是没有道理。姜大人满腹诗书,年轻时也曾在大周求学。撇开人品野心不提,一些政见是可以采纳的。王上现在既然不能与姜大人争锋,何不授她以权柄,迷惑她的心志,让她对王上放松警惕,待她露出马脚,再以雷霆之势镇压?”
金永英皱眉:“她若是坐大,孤又要如何镇压?”
元序笑着看向她:“我既得王上不弃,自然要为王上分忧。大周是我的娘家,王上是陛下的弟妹,也就是一家人。皇姐最是爱护家人,不可能坐视不理。何况,我在高丽数年,也不是一无所有,愿为王上驱策。”
金永英大为感动,举杯与二人相碰:“能得到甫之这样的能臣,还有公主这样的贤夫,是孤之幸。”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元序回宫,将宴上的事情同元晗说。元晗笑道:“金永英是个能屈能伸的,她现在急于对付姜和信,要借助你们,这才把话说得完满。你且看她如何对待三王女的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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