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蕴冬像是做足了功课,一点都不惊讶,依旧笑盈盈地寒暄了几句,给了赏赐。
接下来是侍从家仆们。
外院总管墨儿,内院总管染秋,王府侍卫丁影和文茜,还有元晗身边的砚儿、秋书和阿福,都一一见过。
卫蕴冬看见和阿福一起行礼的秋书,目光微不可见地顿了顿。
元晗依旧是坐在一边喝茶不语,安静地当一个背景板。卫蕴冬想了想,只是当做不知,按照寻常侍从的份例给了赏赐。
几位管事建完,其余侍从家仆们俱在院子里行了礼,得了赏赐。所有人都见完礼,元晗放下茶盏淡淡道:“正君初入门,尔等当尽心尽力协助正君管理府上事宜,若有偷奸耍滑者,严惩不贷。”
众人纷纷应是,尔后各自散去。
卫蕴冬支使了身边的素锦弄月下去,想着秋书的事要不要问一问。秋书若是通房,自然是要给通房的待遇。若不是,没必要让他显得与众不同。
元晗见卫蕴冬沉思,又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冬儿,可是有什么事情?”
卫蕴冬想了想,这事儿不若问元晗的好,便笑着说:“臣侍听说秋书是父君赐下的,想着要不要提一提他的份例。可是阿福跟在殿下身边更久,厚此薄彼反而使他们离心。”
元晗不知这些内宅的弯弯绕绕,答道:“秋书虽然在我身边时日不久,但是机敏能干,我便让墨儿给他和阿福一样的份例,倒是不必再提了。”
卫蕴冬了然。元晗对于阿福与秋书是一样的态度,说明秋书也只是普通的侍从,并不是元晗的通房。
想到昨晚阿福对秋书引人深思的陈述,心中多了一份警惕,面上依旧是笑着:“阿福当真是好相貌,臣侍自叹不如。”
元晗见堂上无人,笑着搂了他的肩:“相貌是父母给的,堂堂正君何必和一个侍从相比。你的才学品性,多少个阿福都及不上。”
“臣侍哪里有什么才学,不过是闲来捣鼓些小玩意儿罢了。论才学,臣侍的萤火之光又怎敢与殿下的皓月之辉相提并论。”
“听闻冬儿的手书一字千金,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得一幅题字?”
卫蕴冬似笑非笑:“殿下是从何处‘听闻’的?”
“你那些……”
话没说完,元晗察觉到不对。婚前悄悄摸进人家的新房,偷看人家的嫁妆布置,仿佛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当下立即改口:“本王兴致正好,欲作画一幅,还请正君红袖添香。”
卫蕴冬被她揽着往书房走去,也不再追究元晗偷入婚房的事情。
铺开绢纸,元晗看了看在一边垂头研墨的卫蕴冬,手中炭笔刷刷勾勒出人形,再以墨笔颜料勾线上色。
卫蕴冬看着元晗手下逐渐成型的画作,问道:“都道殿下画作写意,神形兼备,怎么臣侍见到的都是工笔画?”
元晗玩心一起,用炭笔在他鼻尖一抹,留下一笔墨痕:“自然是工笔才能把冬儿的形貌完完整整留在纸上,以慰相思之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