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下，还是钟神秀率先开口。</p>
“是啊……”</p>
魏红药眸子带着些茫然：“原本在山药堂，大家心里憋着一口气，要报仇……但当真正大仇得报之后，剩下的只有空虚……”</p>
“江湖上的事，本来就是如此。”</p>
钟神秀叹息一声，不是报了仇，死了的人就能活过来的。</p>
两方做减法，最后减掉的那些，永远也不会恢复，这才是现实。</p>
当然，他也不会因此就让人家不要报仇，那简直是圣母病的想法。</p>
在他看来，现在魏红药这群人，就是太闲了而已！</p>
这点不用怕，山药帮在重建，早就有一大堆事等着呢。</p>
再等到他离开之后，没了这么一座靠山，将来还有的是各种挑战，足以让他们忙得昏天黑地，连自己姓名都忘了，也就不会有精力来思考这些哲学问题。</p>
跟魏红药又聊了几句之后，钟神秀半个字没提霍青天的事，又叫来自己徒弟。</p>
“师父！”</p>
石羽老实地行礼，旁边的陆羊则羡慕得流口水。</p>
入门这么多天，又略懂江湖之后，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个什么货色，石羽的师父又是什么成色。</p>
更不用说，小石头的师父最近还登上了人榜啊！</p>
这可是整个大武朝都屈指可数的荣耀！</p>
奈何当日拜都拜了，他敢欺师灭祖，魏白术第一个饶不了他，也只能干流口水。</p>
“我准备外出，游历江湖，你药砂掌都未曾入门，给我留在帮中苦练吧……以后就听魏白术魏太师叔的话，好好练功，至于为师的真传，留了一份在本门，也是你魏太师叔掌管，等到你学有所成，就可以找他去讨要……”</p>
所谓的真传，就是四卷五行大盗掌了。</p>
钟神秀不会暴露自身秘密，更不会将完整法门留在山药帮之中。</p>
“啊？”</p>
石羽惊讶抬头，旋即很认命地应下了：“是！”</p>
钟神秀有些怜悯地看了看自家这个倒霉蛋徒弟。</p>
说是自己徒弟，实际上还是魏白术教的多，什么自己的真传与耳提面命，也是没影子的事情。</p>
甚至，辈分都还矮了一头。</p>
比如旁边的陆羊，真正论起来，石羽得叫师叔。</p>
“那就这样吧……”</p>
想到这里，他嘴角带起一丝微笑，心情莫名变好了不少。</p>
当夜。</p>
山药帮摆开宴席，为钟神秀送别。</p>
因为大仇得报等等缘故，哪怕李师兄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p>
到了第二天清晨，钟神秀谁也没招呼，直接提着包裹，走出了山药帮。</p>
在离开之前，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笑着挥挥手，骑上骏马，消失在街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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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魏红药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突然就变得哽咽。</p>
“唉……傻孩子。”</p>
魏白术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边，柔声安慰：“你荀师弟是一条龙，不会在浅水耽搁多少……或许，将来还有名登地榜，轰动江湖的一日，你应该为他高兴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