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自己身上搭的薄被,脚步轻缓地走出房门外。
这个被踩踏的光滑平整的土院子中间,有一只毛色鲜亮神气活现的大公鸡。
它像是巡视自己领土的王,挺着五彩斑斓的胸脯,在这个不大却井然有序的院子中神气地走来走去,看见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受惊般的往旁边躲了躲。
灶房里,一个身量矮小的女人正在灶台上忙上忙下,看着她的身影,终于一直在帮忙烧火的男人忍不住说话了。
“让你不要捡那个人回来,你偏是不听,现在好了,原本就不多的食物,还要给来路不明的人。”
“我也是看着不忍心,能帮一把是一把。”
女人往大锅里舀上水,又把手中的米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才依依不舍的放在锅里,才笑着安抚丈夫:
“就这一顿饭,完了咱就让她走人,别气了,啊?”
感受到女人的纵容,男人忍不住振振有词起来:
“你看看她那衣裳的料子,看看她那容貌,能是咱这种人家能招惹起的?”
“别今天救了人,转头啊,就没命!”
说到这儿,女人也有一丝犹豫,手上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自家男人只是远远瞧了眼,不太真切,为那女子擦脸换衣的自己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回想起那足以让男人们疯狂起来的脸。
虽说自己没啥见识,可是听山下人说,宫里最得宠陈德妃是天下第一美人儿,可是看过那人的脸,就从心底觉得宫里的娘娘们也不似这般美貌。
更别提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光滑柔软地看不出料子的衣裳和好似刀伤愈合后的瘢痕。
一切都足以昭示女子的身份不凡。
这是要给他们家招祸啊。
想到这儿,妇人耷拉的眼睛中闪过忧色,用腰间系着的围裙擦擦手,勺子塞给丈夫。
“我去看看她醒了没。”
没有想到,刚进正房,就发现原本睡人的地方空了,连床铺也变得整整齐齐,最上边放着一根通体黄金样式简单的发簪。
在昏暗的屋中静静地闪耀着金光。
“当家的,你快来看。”
妇人惊讶地捧着手中发簪,招呼在灶间的丈夫。
“怎么了?”
“这个.......”
丈夫擦擦手,接过发簪,仔细看了看,上边只是简单的祥云纹,不带任何宝石,也没有任何特殊纹样:
“这大概就是给咱家的报答,没啥事,咱就收着吧。”
“可是,这是不是太过贵重了?”
妇人爱不释手的攥抚摸着手中发簪,目光不舍得移开片刻,却仍旧犹疑。
“没啥事,是吧?大花?”
丈夫搂过在一旁转来转去的公鸡,顺顺背脊的羽毛,却丝毫没注意自家大公鸡含泪的豆豆眼以及猛然秃了一块的尾羽。
重新走在山村小路上的忆笙心情不错地把玩着手中红色的羽毛,给了根最不起眼的发簪,但揪了一把漂亮的羽毛。
这生意,不亏!
将火红色的羽毛珍惜地揣在胸口,她顺顺自己已经变得和当地人一样褐色粗布短衣,摸摸自己的脸。
现在只剩这张脸需要处理了。
这,好看吗?
人的脸不都是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啊,怎么那男人说挺好看?不都一样嘛。
但,自己还得进城,这张脸嘛......
入了夜之后,她偷偷摸摸窜进一户人家,冒着将大黄狗吵醒的风险,趁夜摸了一把刀出来,赶紧就跑。
待到天一亮,路人应该就看见路旁的水塘边女子拿着把三尺长的剁骨刀跃跃欲试地对着自己的脸。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