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崔晋百入了药园,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药园管事还是担心日后会有牵扯不清,故而上报了去。
这等事屡见不鲜,祐宁帝每每只是过了耳,这次不一样。不一样在于,没有多久沈羲和的侍婢入宫求去药园的令牌。
祐宁帝留了心,又知道沈羲和一早派人把昨日给卞先怡断诊的医工交了去。
祐宁帝索性把医工传来问了一番沈羲和传他是何事,医工如实作答,祐宁帝还能猜测不到他们在怀疑什么或是在追踪什么,他这皇位也坐不到今日。
更重要的是,他刚派人拿了令牌随沈羲和侍女离去,宫外又传来消息,崔晋百去了郡主府,基本已经坐实了他的猜测,故而,他先一步派人去了药园。
既然他们抓了一个叫做阿喜的药师,他便直接吩咐绣衣使去了药师阿喜的房屋搜查。
卞先怡就是这样被秘密带到了祐宁帝的面前。
祐宁帝立在御案之后,批着奏折:“为何诈亡?”
卞先怡四肢无力,喉头发干刺疼,却也跪得端端正正:“回陛下,婢子谋害郡主,被郡主知晓,心中惶恐难安,这才犯下诈亡之罪。”
她是宫中舞姬诈死欲逃亡,类比逃奴一样死罪。
祐宁帝手下落笔不停滞,又问:“为何谋害昭宁?”
卞先怡早在落入绣衣使手中之前,就已经想过祐宁帝见到她会问什么,她脸上闪过恰到好处的不自在:“婢子倾慕六殿下,殿下赞扬昭宁郡主,婢子心生嫉妒,才一时糊涂。”
祐宁帝顿住手,抬首隐含威压的目光落在卞先怡身上:“朕一直以为,你是个懂进退,知分寸之人。”
陛下不信,在卞先怡意料之中,她深深拜服下去,额头磕在交叠至头顶的手背上:“令陛下失望,婢子罪该万死。”
祐宁帝精锐的双眸深沉而又具有压迫力。
卞先怡拜服在地,如芒在背,却不得不极力镇定,让自己不露丝毫破绽。
她知道,祐宁帝不相信她对沈羲和下手的动机,但真正的原因她不能说,一旦说了就再无一丝价值,她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另则,她也要为六殿下思量,她死无妨,不能再牵连于他。
祐宁帝看了卞先怡几息,收回目光,低头继续阅览奏折:“老六许了你什么,让你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须知便是没了昭宁,你也成不了六皇子妃。”
“陛下明查,婢子对六殿下一片痴心,盖因六殿下对婢子素来照拂有加,婢子一直误以为六殿下对婢子是有心之人……”
说到此处,卞先怡有些许哽咽,语调下抑,表露出一种难言的悲痛与涩然:“婢子也是前不久才知,殿下心善,对婢子唯有些许怜悯,是婢子一厢情愿。故而,乍然听闻殿下对郡主几句夸赞之语心如刀割,才会被嫉妒蒙蔽双眼,酿成大错,请陛下责罚。”
祐宁帝听后仿若未闻,不置一词。
大殿内寂静无声,翻动奏折的纸页之声就格外明显,低沉平缓的声音,让卞先怡十分煎熬,她咬着牙让自己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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