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披着田丰官服的武士握住腰间的佩剑把田丰挡在身后,怒视着逄纪。
田丰却笑着继续手里的动作,“你不会也不敢,除非你想做千古罪人。”
他对着怒视逄纪的武士摆摆手,继续自己更换衣服的动作,“北地旧事再来一次,中原将不再是世家的天下。谁敢杀我?”
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墙壁上的火焰猛然拔高。
他穿好了衣服,他的笑容不再温和,属于他的骄傲回来了。
轻轻拍展身上的武士服向前伸出双手,轻轻重复了一遍:“谁敢杀我?”
回来了,别人想让他死,却不敢让他死的感觉,回来了。
“别驾,你的东西带来了,其他人在城外等你。”跟逄纪来的人依然有些戒备地盯着逄纪,他把胡须和衣服放在一旁,将随身的佩剑郑重地双手托起。
田丰换完装扮接过剑固定在腰间,用力握了一下对方的手然后直接走出牢房。
半饷之后逄纪端着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摆着一把染血的宝刀,那正是袁绍的贴身匕首。
没有人知道田丰藏在大胡子下哀伤的表情,只看到他用颤抖的双手接过托盘,跟在逄纪身后走出邺城禁狱。
“田元皓自刎谢罪,你们去通知田家来收尸吧。”逄纪对着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的牢头交代了一声,带着田丰走了出去。
风雪吹过,端着托盘的田丰打了一个寒颤。
禁狱外宽阔的街道上少许面色悲苦行色匆匆的路人。
田丰触景生情,心中有些萧瑟,邺城还是邺城,一场牢狱出来却物是人非。
两人登上一辆逄家河蟹族徽的马车,车里还跪坐着一个同样装束的大胡子武士。
那个武士待二人坐定后,从田丰手里接过托盘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官渡败退之际,我们已按约定在军中大肆宣扬若是你在必然不至于惨败。我与主公及亲卫也当众做了一场戏。”
逄纪停顿了一下,“可惜只能瞒过世人,必然瞒不过世家。”
“本来也没打算瞒过他们,只是给彼此一个台阶罢了。”田丰叹了口气裹紧身上的武士服。
听着一路哭声不绝他脸上惯有的笑容渐渐消失,忍住掀开窗帘看一眼外面的冲动,邺城战后不知多少家破人亡。
“今日之后,钜鹿田元皓已死,世间只有渤海田风,田元初。”田丰握紧腰间的剑柄,闭上双眼。
十一年了,他来到在这个时代已经整整十一年!
那人为袁绍收拢了河北的民心,建起问鼎天下的基业,袁绍不能更进一步,那么这些也不会白费。
那人,对敌人够狠,用十万异族的鲜血证明了:“犯我大汉虽远必诛!”
那人,对自己够狠,用自己的命证明了:即便离了世家他依然是河北的无冕之王。
那人名田风,他还会回来的。
他会亲手去完成袁本初未竟之事——颠覆世家,统一乱世。
马车不断向着大将军府前进,他在心中喃道:
“本初,在这个时空我为你背过锅,与你交过心,也和你换过命,虽然你依然冥顽不灵,但我也算保全了两人的情谊。”
片刻之后,整理衣服对着马车前进的方向单膝跪下抱拳,“主公,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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