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回去吗?”田风看着蹇硕。
“硕想请公子帮个忙。”蹇硕弯腰一拜。
“无需多礼,你说吧,我能做到的话。”田风在想也许他对自己不放心,其实和皇帝对赌的事情自己是不可能和别人说的。
“硕受陛下所托,立皇子协。”蹇硕蹙着眉头,“可是肯支持立幼的只有十常侍,但他们手里只有宦官,宦官跋扈不过借着陛下的名头,一无兵马二无钱粮,终难成大事。”
田风揉了揉脖子下床,“十常侍也没有选择,皇子辨登基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所以硕有一计,但是缺了最重要的一环,希望公子可以帮忙补上。”
“请说。”
“陛下驾崩之后,硕会联合十常侍对付何进,然后找人去向何进告密,之后假死脱身。”蹇硕咬牙切齿,“十常侍绝非世家的对手,何进铲除十常侍之后,你们世家也未必会留何进的性命。”
田风睁大了双眼,这……这就是历史!
“但是世家清扫完障碍之后,必然不会改立天子,因为立长本来就是你们世家的原则。”蹇硕继续开口:“所以,硕才建议陛下封良家子董卓,想借他的手,可惜此子鼠目寸光。”
田风觉得自己的小腿在抖,又重新坐回床上。董卓并非鼠目寸光,而是不想丢下自己的基本盘,再说你们也没和他说清楚啊。
“硕想求公子的事情就是希望公子能从袁家入手拉董卓进京。董卓只要进京就必须要掌握大权自保,而要自保必然不会继续允许你们世家拥立的皇帝,陛下两子年幼,董卓行废立之事指日可待。”
田风这回不光小腿在抖,连眼皮都开始抖了。
好一个刘宏!好一个蹇硕!什么都给你们算个明明白白。
“只要皇子协登基,硕便交付第一笔财物和兵马。”蹇硕嘴上说的是请求,其实是交易。
“丰应下了。”历史本来就是如此,田风没有理由拒绝。
“不过什么财物和兵马倒是不用急,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过几年丰有些根基再说吧。”田风不想找死,打工人多大的肚子吃多大的酒席。
“硕拜谢,就此别过。”蹇硕再拜。
“等等,”田风张口挽留,“丰还有一个问题,请上军校尉明言。”
“你深得陛下信任,为什么不自己去动用那些底蕴为陛下颠覆世家三脉。”田风从和刘宏对赌开始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能战胜世家的只有世家,何况硕是阉人。”蹇硕说完转身跳窗而去。
蹇硕离开了很久,田风的小腿依然在抖。
他这是无法按捺心中的激动,三国果然英雄辈出,而自己如今切切实实地站在了历史转变的风口浪尖。
也许论智谋论武力自己都不及这个时代的英雄豪杰,姑且不说诸葛亮、司马懿、吕布、关羽这些顶级人物,就连如今这个蹇硕自己都比不过。
可是,自己来自两千年后,光是先见之明就可以完爆这些古人,何况自己打工人的基本素养和钢铁意志也是经过时代考验的。
稳住!我们能赢!田风连续做出几个深呼吸,让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接下来还是按部就班的好,不能浪。先和袁老板打好关系,后面的看情况再说。
当天凌晨田风辗转反侧,断断续续睡了还没到两个小时。天刚放亮,袁绍三人就找上门来了。
田风顶着一对熊猫眼迎三人进门,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袁绍取笑。
“元皓年纪轻轻可要爱惜身体,夜里操劳过度可不是好事。”
“……”田风打个哈欠,“弟弟失礼了,哥哥们这么早过来,可是天使回来了?”
“昨天夜里就回来了,元皓所言全中。”许攸坐下开口,“攸输得心服口服。”
“董卓的事暂且不谈,哥哥来找你另有要事。”袁绍不再讨论对赌之事,“昨夜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吐血三升,何大将军天还没亮就急招我等。”
“我们这也刚从大将军府出来。”袁绍端起仆从刚上的茶吹了口气。
“大将军的意思是?”田风立刻正襟危坐进入状态。
“阉贼蹇硕教唆陛下立幼,昨夜带兵封锁宫闱,大将军的意思是拿下蹇硕救出陛下。”逄纪在一旁开口。
“攻打皇宫?陛下还没宾天,这何屠夫怕是脑子进水了吧?”田风愕然,几个小时前见识了古人的牛逼,这突然跳出一个逗逼,让他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所以为兄苦苦相劝,但是何屠夫不肯作罢,我们这才过来和元皓一起商量,毕竟元皓大才。”袁绍话挑好听的说。
“此事倒也不难。”田风才不信何进会和袁绍对着干,这摆明就是来试探自己的。
“西园八校尉,蹇硕如何以一挡七,何况还有大将军府的兵马。他现在靠的不过是陛下偏爱,并不足为虑。”田风用手指轻敲悬案,“何屠夫的对手是十常侍,哥哥只要和他说清楚利害关系即可。”
“现在的难点是两位皇子都深居宫中,十常侍把持皇宫,如果陛下宾天,恐怕十常侍要纂改遗诏废长立幼。”
“我们纵然兵强马壮但投鼠忌器,而且一旦冲撞了贵人,有理也变成无理。”田风看着三人笑了起来,“所以不如借刀杀人,雒阳之外大把人等着机会表忠心。”
“丰才疏学浅,还望哥哥们不要笑我。”这特么就是历史上你袁大老板出得馊主意。
不过田风留了个心眼,没敢提董卓的名字,毕竟自己不是袁大老板,可扛不起引狼入室的骂名。
袁绍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此乃英雄所见略同啊!”袁绍笑完夸到,“元皓的主意正是哥哥所想,好,很好,非常好!”
袁绍起身上前拉住田风的手,“元皓,既然你已弃官,不如跟在哥哥身边,风波过后哥哥必不负元皓和子远。”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是田风清楚雒阳的局势远不如袁大老板现在想得那么简单,而且现在就这么高调未必是好事,昨夜就差点被蹇硕干掉。
“谢本初兄厚爱。”田风抽回自己的双手,“但恕弟弟不能从命。”
袁绍愣在当场,脖子瞬间由白转红。
“元皓这是为何?”许攸上前问到。
“丰之前弃官是因为接到叔叔的书信,奶奶抱病在床想见我一面。”田风叹息,“可惜日前一场大病耽误了不少时间,而且人脉客卿要求我择日参加试练。”他说着掏出那块“人”字令牌。
一个孝字的分量就已经足够,再加上这块令牌,袁绍三人劝无可劝。
三人夸了田风几句就准备离开,终究是被拒绝了,袁绍的脸色并不好看。
田风送三人到门口再次开口,“本初兄,丰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元皓但说无妨。”袁绍笑着开口。
“何屠夫“无上将军”旧事,还望本初兄引以为戒。”
中平五年,天下的形势更为混乱,望气士认为京师会有大兵,两宫流血。大将军许凉、假司马伍宕对何进说:“《太公六韬》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镇四方。”何进认为很有道理,入朝将此事汇报给汉灵帝。
汉灵帝刘宏同意,诏令何进大发四方兵,讲武平乐观下。盖了一大坛,上面建十二层五彩华盖,十丈高,坛的东北建小坛,再建九层华盖,九丈高,横列步兵,骑士几万人,结营为阵。汉灵帝亲自出来检阅,驻大华盖下,何进驻小华盖下。礼毕,汉灵帝身披甲介马,称“无上将军”,绕阵三圈而还。诏令何进率领全军驻观下。
何进本来是想借机巩固自己的地位,却没想到,刘宏以此为由成立了西园八校尉分他的权。
袁绍似乎在回忆往事,片刻之后开口道:“元皓何意?”
“何屠夫无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望兄长多劝劝,免得连累自己。”田风借这个机会给袁绍打了预防针,到时董卓事发,他自然会想起自己的话。
“来日方长,弟弟回乡静待哥哥佳音,到时莫忘了对赌之约。”田风把话说明白了,免得三人生怨。打工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袁绍三人大笑离去。
看着渐渐升起的日头,田风叹了口气,关门准备睡个回笼觉。
结果没走几步敲门声再次响起。
打开门却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此人英武不凡,身披重甲,手握长戟。
田风吓了一跳,“将军贵姓?”
“吾乃虎贲中郎将,汝南袁术。”来人身后还跟着六个军士。
他把手里的长戟交给随从军士,然后吩咐他们守在门口,自己不请自入。“特来拜访元皓。”
田风打个哈欠跟着后面,“将军请进,将军请进。”
“我乃四世三公之后,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方才招揽你,却被你拒绝了,倒是有点胆色。”
这……不会又是个逗逼吧?一身重甲听墙根?
“丰确实分身乏术,让本初兄白跑了一趟。”田风困得要死,嘴上客套着。
“田元皓,你参加完试练、归乡省亲之后可愿来我麾下?”袁术大大咧咧地坐下。
“公路兄说笑了,丰何德何能?”拜托,大哥,我和你熟吗?
“本初虽然是婢女所出,但看人的眼光极佳,这一点我是相信的。”袁术目光充满着审视。
你当人才是什么?你们兄弟俩争抢的玩具?田风笑了起来,这个袁公路给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地糟糕。
“本初兄是你血亲兄弟,你开口闭口婢女所出,那么你对其他人又能有几分尊重呢?”田风没考虑给袁术打工,所以说话毫不客气。
“哈哈哈!”袁术傻子一般大笑三声,“值得尊重的人,我自会尊重,配不上我去尊重的人,我又何必给面子呢?”
“田元皓!”他声音突然拔高:“你觉得你配得上吗?”
田风没有回话,站在原地打量着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草包,他突然想起历史上董卓曾经说过:“但杀二袁儿,则天下自服矣。”
他来到这里近一个月,已经不敢用历史记载的只言片语来判定一个人了。笑了一下,“配得上又如何?配不上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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