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还说,不管害没害成,后果严重与否,这次那老嬷嬷铁定活不成了。 但他们说起这事时,并无半分同情。
敢在太子身边动手脚,这不是该死是什么?
玉书一听,本就凄然的脸色变得更加无助惶然。
庆嬷嬷可是她身边唯一的亲人了,他们也要夺走吗?
玉书顿时不管不顾地往东宫跑去。
她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东宫时,自然而然被门口的宫人拦了下来。她一边挣扎着想往里冲,一边慌不择言地对宫人叫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对女君说,你们让我见她!是有关皇夫的事!”
宫人闻言,还是去向沈娴禀报了。
不多时,沈娴便传令让她进来。
玉书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刚一跑进庭院,抬眼就看见庆嬷嬷正要被行刑而鬼哭狼嚎的。
她连忙扑过去护住庆嬷嬷。
庆嬷嬷老泪纵横道:“女君来了……这才是你们的女君!”
只是宫人根本懒得理会她。
玉书道:“庆嬷嬷,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我这就去找她!”
她又对宫人道:“在这之前,谁都不能动嬷嬷!”
宫人当然不会听她的,但得了女君的令,才暂押着庆嬷嬷退到庭院一旁。
玉书至殿门前时,沈娴正背对着她,站在案前,随手拈了一块香丢进了香炉里。
盖子盖上,片刻便有一道青烟伴随着袅袅香气从镂空缝隙里匀了出来。
她头也没回,道:“不是在曲水长亭与皇夫叙旧么,这么快,就叙完了?”
玉书愣了一愣,面容有些僵硬,道:“你……都知道了?”
沈娴道:“朕不应该知道吗?”
玉书抬脚跨入了殿门,道:“如此,我也不必瞒你。我与苏折哥哥多年情谊,而今重逢,难免有许多话说。你既看见了,我也问心无愧。”
沈娴摩挲了一下手指,放到鼻端,隐约闻到指尖一缕残香。她挑了挑眉,这才缓缓转身,道:“好一个问心无愧。”
这是玉书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仔细打量眼前这个霸占着自己身体的人。
这些年的时间,几乎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却增添了一种自己曾所没有的韵味,使她变得更美,更尊贵,也更具光芒。
玉书从前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算容貌不怎么变,但有一点是会变的。
她的眼神。
风平浪静,而又海纳百川。细雨和风,而又天仪生威。
玉书与她对视不了多久,便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之感。
玉书连忙收回了眼神,苦笑了一下,道:“苏折哥哥什么都没告诉你,可你迟早也要知道的。因为你拿走别人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
沈娴分外平静道:“你是指你这身躯?”
玉书冷不防震了震。
沈娴道:“且莫说这不是朕拿走的,而是朕睁眼醒来,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活你不想活的日子,走你不想走的路,还得到处替你收拾烂摊子;就算你这身子是朕拿走的,”她定定看着玉书,“有本事,你来拿回去。”
玉书张了张口,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沈娴举步朝她走来,步履从容悠缓,道:“你来拿回去了,再去与他重叙旧情,岂不更好?”
她一步步向玉书靠近,不知为何,玉书却被她慑得一步步不自觉往后退。
退无可退了,玉书后背贴着一根殿柱,方才停下来。
沈娴便也停了下来,盯着她身后的柱子,道:“不妨再撞柱一次,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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