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白一弦的生死,并不是他表现的敬畏燕皇,向他讨好求情,皇帝就能放过白一弦的。
换言之,皇帝想放过白一弦,他不求请不讨好,皇帝也会放过他。皇帝不想放过白一弦,他就算拼命讨好求情,皇帝也不会放过他。
因此,倒还不如率性而为。反正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和皇帝之间,早就没有了兄弟亲情,又何须敬畏?
况且,他从心底里,也不想敬畏。
皇帝却并未生气,只是突然又走了回来,走到白中南的桌前站定,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说道:“其实,朕原本是想给白一弦,也封个爵位的。
不管你我之间如何相争,我胜你败,他都是皇室子弟,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严青急忙过去关上了大厅的门,和曹德站在稍远处不敢说话,甚至目不斜视,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皇帝站在面前,白中南依旧未起身,坐在那里,听完他这句话,只是轻哼了一声,说道:“你想做什么,这是你的事,跟我解释什么。”
皇帝好似没听见一般,他今天的脾气竟是出奇的好,无论白中南态度如何,口气如何,他竟都无丝毫生气的迹象。
燕皇没有理会白中南的嘲讽,只是继续说道:“只是,封爵需要功勋,白一弦虽然屡有立功,但这些功劳,不足以给他封一个爵位,未免树大招风,想了想,还是罢了。”
白中南终于说道:“树大招风?他如今已经够招风的了,他成亲,你亲自来到这里,这还不够招风吗?还怕再招更多风吗?
你若真想给他皇室子弟的待遇,又何须那么麻烦,只需向天下承认一弦的身份,恢复他的皇室身份便可。”
皇帝冷哼了一声,没有接白中南的话,那表明他根本不可能恢复白一弦的皇室身份。
皇帝又问道:“今日这家宴,你感觉如何?朕,也算完成了你的心愿了吧。”
白中南自嘲一笑,说道:“我确实要感谢你。从我逃离京城,改头换面,隐姓埋名这几十年,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竟然还能与你,与他们一起坐着吃顿饭。”
燕皇叹息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孤独苦闷,还要提心吊胆,也确实难为你了。”
燕皇说着话,走到座位上,端起酒杯,说道:“今天是你的儿子,我的侄子,成亲的大喜日子。
我们不谈以前,不论往后,来,你我兄弟,就今日,此时,此刻,此地,满饮此杯。”
燕皇说完话,紧紧的盯着白中南,后者坐在那里,也看着燕皇,四目相对,片刻之后,白中南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向着燕皇一举,随后一口饮下。
燕皇也跟着将手中的酒全部饮尽。随后,坐回位置上,两人就在那里,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说一些话。
在这一刻,好像他不再是皇帝,他也不再是失败者、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