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涛神情严肃:“派出所是国家机关,现在是正式审讯。我提醒你,现在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将来到了法庭上,都会成为法官量刑的重要依据。”
杨达富顿时傻眼了:“量刑?这……你的意思是,我要上法庭?”
虎平涛没理他,继续刚才的问题:“郑千山是怎么死的?”
杨达富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预感,慌张地摇着头:“他不是我杀的,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也就是说,郑千山不是被吓死的,这是一起谋杀案!”虎平涛说话语气控制的非常精妙。他恰到好处发出控场的冷笑:“当时你也在场。”
“不是我干的!”杨达富再也笑不起来,他的嘴角一直在抽搐:“我就是……不,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虎平涛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吗?你们有三个人,张立根是后来的。王庆国和陶兴正已经交代了。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大半夜的把你叫起来问东问西?”
杨达富再次傻眼,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想想你的家人吧!你老了,别到了该享福的时候偏偏进了监狱。”虎平涛叹了口气,把对王庆国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杨达富是聪明人,连忙如捣蒜般频频点头:“我说,我全说。”
……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轮到了陶兴正。
虎平涛还是那个问题:“郑千山究竟是怎么死的?”
陶兴正低头看着手铐,身子不受控制般微微颤抖。
沉默了几秒钟,他以极其缓慢的动作抬起头,脸上充满了绝望,眼眸深处却释放出希冀的目光。
“……我以前进过局子,我知道你们警察的手段。既然把我第二次带进来,还加了手铐,也就意味着……等等,你们是不是已经抓了老杨和老王?这两个兔崽子把我给卖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发出沙哑的声音。
虎平涛对此感到意外。他上身前倾,左手压在桌子上,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你认定是杨达富和王庆国,而不是张立根?”
陶兴正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坚定了摇摇头:“张立根不会卖我。”
“为什么?”虎平涛急速发问,不给他思考时间。
“张立根是为了报仇。”陶兴正的声音很低,但足够清楚:“杨达富和王庆国是为了钱……马勒戈壁的,我早就猜到会这样。”
虎平涛平静地问:“那你觉得是否还有必要浪费时间?”
陶兴正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苦笑:“……那两个混蛋……跟我孙子玩游戏说的一样,猪队友啊!”
他抬起头,不确定地问:“如果我主动交代问题,能算是自首,宽大处理吗?”
虎平涛对此不置可否:“这得看你的态度。”
“好吧!”陶兴正很爽快:“我老了,我真的很怕进监狱。其实这事儿要不是张立根一直求我,还许了足够的好处,我和老杨老王他们还真不愿意答应下来。”
虎平涛道:“具体点儿,把事情说仔细了。”
陶兴正继续舔着嘴唇,忽然问了一句:“警察同志,你们有没有审过张立根?”
虎平涛回答:“这个你别管,只说你知道的。”
陶兴正有些发急:“我想立功,我要争取宽大处理。如果你们没审过张立根,那我说的这些对你们就很有用了。”
虎平涛凝神静思片刻,开口回应:“你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我已经摆明了态度,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还是那句话————能不能宽大处理,具体看你的态度,以及交代的问题。”
陶兴正犹豫了几秒钟,试探着问:“……能给我支烟吗?”
虎平涛伸手插进衣袋,拿出一盒精品“玉溪”,起身走到陶兴正面前,抽出一支递给他,随后用打火机点燃。
陶兴正深深吸了一口,在肺里憋了很久,才把余烟从鼻孔缓缓散出。
“张立根和老郑的仇,不是一天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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