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涛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松开,诚恳地说:“我知道你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但这不能成为你报复社会,报复他人的理由。”
杨芳眼里开始密布着鲜红血丝:“你……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
虎平涛认真地说:“你说错了,这一切我们都知道。你丈夫早年在工地上意外身亡,抚恤金被你婆家独吞,然后把你和孩子赶出家门。其实当时你只要提请行政复议,或者走司法途径,那笔钱至少能得到一半,甚至全部。”
杨芳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她死死咬住牙齿,脸上肌肉紧绷,目露凶光,其中还有明显可见的悲伤和痛苦。
虎平涛的声音仍在继续:“有些事情是你自己造成的。既然回来了,就应该把户口转迁手续一起办了。一拖再拖,等到需要的时候才想起来办,一切都晚了。”
杨芳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那是我爹妈留给我的房子啊!他们一个个黑心烂肝的,六亲不认,除了钱什么也不管。我和我儿子都没有工作,就指望着回迁房和补偿款过日子,他们却说我嫁出去就是外人,没有村子里的户口,一分钱都不给我。”
她一直在哭,无比伤心。
王雄杰想要开口说话,却被虎平涛抬手拦住。
他一直等到杨芳哭得差不多了,才认真地说:“这不是你投毒杀人的理由。社会的确存在不公平的现象,你可以从很多方面寻求帮助。”
杨芳止住哭泣,用力抽了抽鼻子,神情茫然地问:“谁会帮我?”
虎平涛温和地说:“我们联系过你婆家所在的派出所和警察局,虽然时间有些久,但幸好还在法律规定的有效时限。我们这边有民议律师,打赢这场官司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杨芳怔住了,她甚至忘记了心中的怨恨,感觉刚刚听到的这些话极不真实:“你……你说什么?”
虎平涛耐心地回答:“我们可以帮你打官司,要求重新分配当年你丈夫死后留下的抚恤金。”
杨芳脸上的肌肉明显在颤抖:“真的?”
虎平涛点点头:“今天上午,我给广和村委会打了个电话。关于你家里财产分割的事情,已经交给村委会和街道办事处负责。能调节就尽量调解,不能调解就走司法程序。不要以为打官司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现在是合法的财产,正当的理由,都能得到保护。”
杨芳身体颤抖的幅度更大了:“……你是说,家里的房子,我还有份儿?”
虎平涛道:“大概率是有的。毕竟那是你父母留下的遗产,不是在遗嘱里指定分给你哥哥和妹妹的部分。具体能分到多少,这得根据法律法规,看法官判决的结果。”
杨芳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我……”
虎平涛劝道:“不要急,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一时糊涂。这样吧,我们按照顺序来,慢慢说。”
杨芳眼里闪烁出一丝带有希望的光,她期期艾艾地问:“我知道这次事情闹得很大,我要在监狱里关多少年?”
虎平涛一语双关:“看你是否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还要看你是否有立功表现。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白月萍还活着。”
人没死,罪责就没有那么严重。
杨芳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颓然道:“好吧……”
“其实我也不愿意做保姆,可实在是没办法,没有收入,就得找工作,否则只能饿死。”
“曹老师是个好人,很和善,家里的事情不多,给我的工资也不算少。后来他提出帮着做早餐,我就在他家住下来。”
“我和曹老师之间的关系很正常。他很规矩,从不对我动手动脚。其实看看白老师就知道,人家长得那么漂亮,曹老师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他们这对夫妻很奇怪,不在一起吃饭,也不在一张床上睡觉。虽然住在两隔壁,每天遇到的时候却很少说话,看着就像陌生人,连我这个保姆都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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