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向这位大官吐露实情,但又想到下午这刘南震明显贪财好色的嘴脸便放弃了,这宝物可值他小半条命钱,若这鼎是真的可就逃不出此人的手掌心了——反正旁人也只当它是个寻常炊具,等到宴席结束自己再拿回来不就得了?他的好徒弟郑荣却也是与之不谋而合。
然而思绪万千、郁结丛生的也不止这对貌合神离的师徒,后台里一个涂着龙套脸谱的人也不免汗落……而在他的护腕之下正贴着一柄小巧玲珑的解腕尖刀。
宿秋月自打听了那仇家要来听戏之后便做好了赴难的准备,甚至他投身梨园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这一天,所以他才会教小镜子临时改戏,为的就是趁着乌泱泱一群演员登台之际自己突施杀手,就算自己这条命也交代在这儿也算值得了——可那也要在雪恨之后。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宿秋月心中暗自悲凉,那验身的官差即将到自己跟前,要么自己私藏兵器图谋不轨被揭发,要么便是拼死一搏……只是自己面前便有十余名卫士阻挡,台下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枕戈待变,自己纵然拼死杀了几人又有何作用?不过是一群也要糊口的无辜者替死而已。
正踌躇间,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探到了自己身上,就在宿秋月庆幸对方没有察觉到自己手腕处的利刃之时,那双手却像是未卜先知般不偏不倚地按在了那轻薄的刀片之上。
罢了!
风驰电掣的冲动涌上心间,宿秋月正欲豹变,那官差却雷厉在其之前,还未等这名旦有所动作,那柄细小却森然的刀便已从护腕当中被人探囊取物!
然而官差却没有想象当中的声张,只是意味深长地与宿秋月对视一眼,那解腕尖刀便被对方裹进袖子里去,随即又开始搜起了下一个人的身。
他……是在帮我?可这又是为什么?宿秋月又回忆了一下青年官差的面孔,那并不是一张熟悉的脸,略微有些慵懒。
“哦?您这样的名伶也来跑龙套么?”就在宿秋月恍惚思考时,周晏玄也走了过来,逼视着这位需要重点关照的人物。
把柄已除,宿秋月倒是自若:“大人说的哪里话,鄙人也不过是下九流的优伶罢了,锦袖园里名角给人作配也不是稀罕事。”
“呵……为了这藏木于林的举动做了不少文章吧……”周晏玄也是半猜半诈,却是正说着在点儿上:“我听说这台本是你亲自改动的?我想你压根就没准备唱你自己的那出戏吧!或者说这才是你真正要唱的一出?”
“虽然我们这些卖艺的比不得大人高贵,但若说手艺,宿某自认不输任何同行……一刻钟的工夫便足够我卸了妆扮重新画个脸谱了。”宿秋月也是冷冷道。
“哼……”周晏玄似乎要从名旦眼中窥出什么来,但自己最后也的确没有搜寻到证据,只得作罢:“你最好还是别有什么异心。”
过不多时,明烛楼以内便全部搜查完毕,却是并未有什么异状,而边掌柜也小心地试探着大人们的口风:“没有异常便是好事,妾身再叫他们重整旗鼓……”
边枕云这恭敬之语,却引来了程昭国的嗔怒:“还唱个什么唱!如此扫兴,我看你这衔阳客栈所谓安全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打明儿起就不要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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