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就里的司仪看贺难这么淡定,自己又走不脱,索性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等着这家伙口中的好戏开场,而贺难也没那么多废话,拿出自己的派头来趟过门槛直面这些贪婪的鬣狗。
「你没给他们下药?」为首的村长之子见贺难等人招摇过市,连忙低声看向了借宿给那伙人的男子。当然他也不傻,至少现在自己还没有暴露出意图来,不去大声宣扬也是为了还有余地进行斡旋,便稍稍避开了贺难那灼人的目光。
然而贺难怎么会给别人高挂免战牌的机会?机会是在村长之子扭头的同一时间,那主动叫嚣的声
音恰逢其时地响起:「兄台带众人气势汹汹地将我围困在此,这是意欲何为啊?」
「说话啊?哑巴啦?」贺难一开口就要气死人,连换气都不用便紧接着逼问两句,村长之子也想说你给我回答的时间了么?可是这样张嘴就是输阵又输人,只得想办法另起话题,却是让他瞧见了与那伙人走在一起的唢呐手。
「我道是谁泄密,原来竟是你……」村长之子避开了与贺难的四目相对,专挑软柿子捏,看到了那个通风报信的家伙,用词并不客气:「姓庞的,十里八乡同气连枝,我们村里也向来待你们送丧队不薄,今日你又是何故站在外人那一边?」
「我只是不站在你那一边而已。」庞屹然努了努嘴,其实这种借丧事为由头勒索钱财的事情,他自然习以为常,也懒得多管闲事。但谋财害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咱们也都算是乡邻,听我一句劝,这几位都是不好惹的,你道个歉收手,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你可别就这么自作主张替我下决定啊……」贺难吐槽道,他今儿就是奔着玩人来的,万一让庞屹然给说和了,那他还怎么玩儿?
「不好意思,习惯了,你随便。」庞屹然又耸肩——别看他年轻,但他家中世代从事丧葬之业,从他祖父开始便拉起了一支队伍,这队伍里有一多半都是传家手艺吃三代,他父亲早亡,叔叔身体不好,现在基本上就算是把丧队交到他手上。
「行了,既然都把窗户纸捅破了,那咱们也就别藏着掖着了——你们想劫财,我们也没想跑……谁先出来送死?」贺难叉着腰开始大点兵。
「呵呵,你以为听评书呢?还玩儿什么阵前单挑那一套?」村长之子见青年如此跋扈、全无惧意,也是料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只觉得对方今日说的什么武林风雨全是吹嘘:「都给我一起上!」
这一村当中也有数十男丁,平日里都唯村长马首是瞻,而村长本人虽已驾鹤西去,但余威不减,也被他的儿子调动了个七七八八,此刻将众人团团包围,那租房给贺难的男子正冲在最前,似乎是要急于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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