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岳心倒是想还手,但三两招过后便现了破绽,也就是贺难重新落水之后施展不开拳脚,否则伍岳心这三个回合下来少说也得丢一根胳膊——这就足能见出二人之间的差距了,贺难的进攻能力的确是短板,但怎么说他也是学了道家正统炁诀、又得到不止一位高手点拨过的,甚至能拖住柴思畴这样的高手一刻钟还多的时间;而伍岳心充其量算是个得到萃玉露的普通人,两人赤手空拳打斗的话胜负的确不一定,但贺难手中的长刀可不是吃素的,这玩意儿也就是平时没有发挥的机会,真硬碰硬起来砍铁都和砍豆腐一样。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从药王斋回来的吧?”在地宫里,小郁已经把今日的各路安排都向贺难说清了,所以他能知道伍岳心的来路也并不奇怪,而此刻他也不急着把伍岳心砍死,正在一步一步地逼迫着对方的位置:“看来你我之间的胜负,还是要从你我开始决定……”
很难想象,会有一个人在武力途径上被贺难逼到穷途末路,但事实上伍岳心就是这么一个非常偏科的对手,他能够利用细节造就精巧的阴谋,也可以批量制造战斗力强悍的“军队”,可他本人的实力的确不怎么样。
但伍岳心也没有放弃他的风度、以及胜利的希望,他不是那种被逼到绝境就开始步步求饶妄图靠语言就能拉拢对手的人,而是依然陈述着客观局面,尽管的确有一些威吓的成分在:“你以为杀掉我一个就能阻止这一切了么?你错了,从你来到芒城、不,更早——从我亲手制造出第一个药人开始就没有退路了,我已经把药王斋的未来根植在了每一个人心中,就算我被你杀掉、就算守旧派获得了暂时的胜利,此后也只会有更多人察觉到药王斋的真相,然后他们自然会相信我……相信‘胜师’。”
“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贺难讽刺地笑了笑,然后否认了对方说辞当中正当的那部分:“先不说你们药王斋内部的矛盾、什么革新派、守旧派之类的与我无关,就算日后有人认为药王斋该做出改变,那也不会是通过什么药人……”
“说到底,药人只不过是你用来在天边卫身上投机的手段而已,只是恰巧能够为你掌控药王斋提供一些保障和借口罢了,否则你又何必要与天边卫纠缠不清呢?握着你的药人大军然后关起门来建立你的新药王斋不好么?”贺难精准地击穿了伍岳心逻辑当中的薄弱之处,刻薄地追击道:“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你要向天边卫示好的话,我早就是死尸一具了,哪里还会有今天这般耀武扬威?”
“我……不否认药人是我争取地位的一种手段,就像其余的大宗门都会搞的小动作一样。”伍岳心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因为正如贺难所说的那样……胜师和天边卫之间的信任并不坚固,利益交换才是维系合作的枢纽,而贺难就是交换的条件之一——其实贺难本人还不配上秤,但用他来恶心一下李獒春是傅子瞻很愿意做的事儿,而且阎罗聚首的内幕也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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