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怎么样?父亲已经拟好了诏书,等他百年之后就会由阿祀尔统领巫勒,这一点也已经无法改变。”德勒黑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清楚了,身为兄长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一个弟弟杀死另一个。”
“所以我想再最后争取一把,所以你一定得站在我这一边。”沓来的两个所以,回答了德勒黑的问题,也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说的难听一些,你现在心灰意懒,本就不是威胁,而阿祀尔威望远不如我,只要他不添乱,我没有残害他的必要——只要我作为巫勒首领,咱们兄弟三人完全可以和平共处,而以我的威望和能力,也能镇住这些各怀鬼胎的部落。”沓来严肃道:“但阿祀尔就不同了……他先天威望不足,就算我不反他,又谈何能让诸部心悦诚服?到头来这血盟还得重新来过。更何况谁能保证他不会急于求成,为了立威而对你我下毒手?毕竟他与咱们相处时间短暂,哪怕同出一父,但也全无感情基础。
“最重要的是,他于南国京城为质多年,接受的都是南国风气,谁又能保证他对巫勒怀有感情、忠于巫勒?现在为了争取诺颜宝座,居然让南国人也掺和到咱们家事里来了……恐怕真让他做了巫勒首领,那咱们巫勒从此往后便彻底沦为他人鹰犬了。”
沓来这番话,也是分条析理、归十归一,而真正的杀手锏、也是击中德勒黑的理由正是最后一条——在德勒黑的认知当中,一直对朝贡南国颇有些微词,而在沓来的引导之下,那若有若无的东西也成了板上钉钉。
“我也不怕你说出去,但无论你支不支持我,我都必须得去争,不只是为我自己,也是为整个巫勒。”沓来信誓旦旦道,却是在趁热打铁:“如今那十四部已有半数都表示愿意臣服于我,而咱们巫勒本部自不必说,向来都是以你我两派为主,可谓是胜券在握——我今日与你道明,也是为了避免咱们日后再生出嫌隙来,只要你把你的兵马都移交与我,就可以兵不血刃降伏阿祀尔。”
沓来撒谎了,他也不得不这么做,事实上他争取来的十四部援兵大概有三分之一,大部分人都仍处于观望之中,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德勒黑的兵权不可或缺。
只要德勒黑愿意与他联合,他自然也可以再以此当作筹码使那些墙头草们倒向自己,到时候任凭阿祀尔翻了天,那也是将近整个巫勒部率领半数小部落去围攻阿祀尔那只占有少量兵力与两三个部落的联盟。
“你……容我再想一想吧。”德勒黑看到鲜有的、愤懑的沓来,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感想,但这事儿肯定不能草率敲定:“但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是得去看看父亲,也想见识一下阿祀尔请来的南国人究竟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