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抬眼看见一间铺子,与苏香锦绣只隔了两间铺子。
因为刚租下来,仍旧挂着酒铺的幌子,大门紧闭。
香菱敲了敲门,十一岁的表妹梁玉满头大汗的开了门,见是香菱,腼腆笑道:“香菱姐,你若再不来,娘亲就要回村找你了,好些事娘拿不定主意,都等着你来定夺呢。”
香菱好奇的看着铺面,铺面很小,只有二三十平米的样子,左侧一个巨大无比的陶瓮,应该是原店主用来装散装酒、同时做店铺标志的,上面放着沽酒用的竹筒。
酒瓮旁边是齐腰高的柜子和小假门,柜面上放着大算盘和沽银的小秤。
身后是五排格子架,摆放着不少小号酒坛子。
侧面墙又是一道门,推门进入后院,与前面逼仄的空间相比,顿时豁然开朗。
院落很大,典型的四盒院院套,正房厢房各五间,另一侧开着后门,旁边是马厩和伙房。
院子全部青石铺地,正中间种了一坛桃花树,旁边一口井,井池旁有暗渠排水,即可以洗菜,又可以洗衣裳。
桃树四周摆了一堆豆瓣酱坛子,是昨天从褚家村运过来的。
正房有三间卧房、两间打通做宴客厅,家具虽旧了些,但算得上五脏俱全,伙房和马厩也一样,基础的物件都在。
剩下最后一排厢房了,推开门,若不是梁玉提醒,香菱险些一脚踩空了台阶,竟然是一处半下井的房子。
五间房间全部打通,像一个工坊。
工坊的一大半是平地,一侧全是酒坛子。
一小半是有台阶向下延伸的青石坑,十多米正方形,十多米深。
梁玉忙解释道:“香菱,这座厢房,是酒庄酿酒的地方,深坑下原来装着酒炉和粮窖,何家已经搬走了,娘说明天找匠人把深坑填平。”
香菱往石坑下望了望,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找工匠做成木板盖,以后下面专做储粮仓,上面放腌制坛子,两不耽搁。”
这地窖下面阴冷干燥,是现成的地窨粮窖,香菱正愁如果再收上来黄豆,还要在褚家村的院里挖地仓呢,有现成的,自然最好不过。
江氏带着儿子梁坤和侄女梁佩,用草刷子刷着留下来的十几口硕大的空酒坛,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酒香。
见香菱来了,江氏兴奋的跑了过来,先跟苏沐打了招呼,随即对香菱道:“香菱,你可算来了,契约商量得差不多了,只有一样得你点头,这里剩下不少酒坛子和白酒,何东家一口价加三两银子,行,就留下,不行,就拿走。”
香菱笑着点头道:“那就留下吧,反正做豆瓣酱的时候都用得上。省得咱再花钱买了。”
香菱对这个地方简直太满意了,因为“青楼事件”而引起的不适心情登时冲淡了不少,学着苏小曼的样子对苏沐施了一礼道:“多谢苏少东家帮牵线搭桥,这里完全像是为我的佐食坊量身订制的一样,太好了。”
“佐食坊?”苏沐想起了香菱上次送豆瓣酱的漆封口,猜疑问道:“江大姐佐食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