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来寻找自我方向的信人,你来坐下,我先为你祈福。”长袍人伸出一只手,作出要发功的样子,在程末身前一阵晃动。
程末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拉过自己这边,语气沉重了几分说:“听着,我不是你口中的什么信人,对于你那套装神弄鬼的话语,我也没兴趣去听!你只要告诉我,你门帘上的图案到底从何而来,对于这块玉,你究竟还知道多少!”
程末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
“信人这般焦急,又是何必呢?”长袍人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在说:“是因为你本身在害怕,从我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对吗?”
程末微微一怔,抓着对方的手,也不由得松了一些。
对方说的,一点错也没有。
自己从北域离开,到现在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身世。每经过一个地方,他都会盘问遇到的几乎所有人,认不认得自己的这块玉、知不知道他的父亲程启,还有,又有谁认得,他心口上那条狭长的胎记。
一次次的询问,一次次的无功而返。即便他还能苦撑,也不免心灰意冷。
他开始怀疑,这样下去他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他就会像父亲那样,今生一直在追求一个不可得的结果,无法挣脱。
开始会害怕,不管他掩饰的多好,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害怕。
害怕永远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捕捉到了程末表情微妙的变化,长袍人说:“你千里迢迢,背井离乡,终究是想要寻找自己的答案。为此不惜背叛了过去,也想要得到未来。这不是罪过,相反,这样很好。但你终究也会迷茫,需要有人指点。”
“小心啊,程末,总感觉他神神叨叨的,不太可信。”言归道。
“不过没关系,只要坐下,听我慢慢诉说,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答案。”
长袍人一边说着,拉着程末,在矮桌旁坐下。他始终牵着程末的手,似乎这样,才能把他要说的话传递过去。
为了听清对方的答复,程末不由自主,将耳朵凑近了一些。
忽然之间,他觉得胳膊一痛,仿佛被利刃刺中。
抬起眼,他看到长袍人手持一把匕首,正刺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翠绿的锋刃,明显带着剧毒。
而对方万万没想到的是,程末的肉身居然如此坚韧,这么一刺,居然无法刺入其中。
他带着震惊的目光,所对视的,是程末愤怒的瞳孔。
飓风般的剑意,从程末周身经脉而出,如秋风扫叶,朝着对方轰然席卷,将整个房间撕成了碎屑!对方的长袍被割裂、疾速后撤,终究能够全身而退。
而程末能感觉到的,是焦灼地狱般灼热的高温,似乎要将人炙烤成炭灰,极端的霸烈,和叔嘉的后劲无穷的日涌心炎全然不同。
“你到底是谁?”看到对方露出了真面目,程末低声喝问。
“咦,董俊冲,居然是你!”雪轻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附近,带着几分讶异、几分调笑的声音说:“你放着好好的断魂帮帮主不做,怎么来这给人算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