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既不知道这种元气的使用方法,这额外的“收获”,其实也是毫无用处。
他所吃惊的,只是白丛柯对于这一切,似乎早已了然于心。
是因为玄师的测算?还是单纯的警惕本能?接纳这些元气入体后会造成的变化,是否才是对方拒绝悬河洗礼的真实原因?
“乔公子有此番机缘,当真是福报不浅,这处秘境,似乎牵连着大漠中过往的一个重大秘密,倘若乔公子有幸能将之大白于天下,必能了结大漠中生灵的一个心事,而且,还能在这世间的奇闻中,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揭晓这一切,本不是我本意。毕竟我不是玄师,对于揭秘天地本源,缺少兴趣。”程末道。
“有时你又是否想过,去探索更深远的事情,本身也是为了更明白自身的意义?”白丛柯注视着程末。
“这算是玄师的道理?”
“算是我自己的所感。”白丛柯摇头说:“正如乔公子正巧在这里遇到了我,你我相处还算融洽,我也可以再告知你一件事:乔公子,也应该是从外而来,现在在亢龙宗当客卿炼器师吧。亢龙宗、杨麟,在这大漠之中,可以称之为一手遮天。但不知你又是否知道,对于中域而言,杨麟也不过是一个被流放到这大漠里、不得返回的罪人。”
银镜内,言归的双瞳,骤然爆出精芒。
望着诧异的程末,白丛柯继续说:“难道乔公子就从不曾想过,杨麟在中域之中,也是名声赫赫之辈,为何这样的人,却甘心屈居于这大漠深处,终日与黄沙为伴,还要每日提防灵兽与冒险者的袭击。就算他自己想要灵物,以他的名气,难道还真的会缺少这些东西?送他来这大漠中,本就是一招用心险恶的毒计,让他自生自灭。当然,只是流放、而非直接杀死他,其中又涉及到他和中域各大势力间什么交易,也不为外人所知了。”
“那他杨麟到底又是犯了什么罪,才会得到这样的惩罚?”程末对于这件事,原本根本无所想象。
“乔公子若真的有心,为何不去自己询问杨麟一番。”白丛柯深深看了他一眼。
程末闭口不言。
自从他用假身份进入亢龙宗后,对于杨麟,他就始终有意回避。
“看来乔公子,的确有许多想知道的。”白丛柯点头,说出了下一句话:“如果你还有很多疑问,在这之后,还可以来找我,我会用自身的能力,帮你一一解答。”
说完,他收起了自己的折扇,率先迈出了步伐,朝着出口走去。
留下程末还在原地,思忖着他最后一句话。
那只是一句简单的对答,可落入他的耳中,传递了更多的语重心长。
“可以去找我”,意味着程末在之后还可以与之见面;“会帮他解答”,则暗示了白丛柯他愿意帮助程末,解决一些难题。
原本只是萍水相逢,因为一个“局”的缘故,暂且走到了一起,这种连“利益交换”也算不上的关系,在这结束后,按理来说双方也就都不会再理会。
现在,却因为白丛柯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彻底改变了。
“他,是在拉拢你吗?”言归沉吟着。
“和玄师的风格很不相符,对吗?”程末如此说,忽然想到了白丛柯所修行的那一门功法。
对他来说,他还能分得清,又是哪一个意识,选择示好自己吗?
出口近在眼前,只消透过这里,就可以到达外界。从这处洞口般的地方,外界透露的光芒,将附近映射得光华璀璨。
程末跨步而行,等到他走出后,眼前平旷,四下延伸,所见之处,是风平浪静,海况宁和,一轮圆月,孤独从水面下徐徐升起,倒影着微波,反射着清胧粼光。
唯海上生明月,孑然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