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苏浩林是真心以为只要自己全面配合,事情就会解决的。怎么也没想到折腾了大半天,最后的结果是让他停业整顿。
“凭什么停我们的业?这大过年的有这么折腾人的嘛!”陈会计烦躁的拍着桌子。
苏浩林烦躁的把抽到一半的烟摁在烟灰缸里,哑声说道:“老陈,我年轻,这几年又在外边混的,在咱们这里的根基不稳,你年纪大经验多,你替我想想这事儿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这大过年的……谁不过年啊!谁这么损呢,这个时候告我们?”
“我没问,问了人家也不会说的。”
陈会计揉着眉心沉思了半晌,方语重心长的问:“浩林哪,我怀疑是有人在整我们哪!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苏浩林好笑的反问:“我就夹着尾巴做这点生意,能得罪谁呀?”
“那行,我晚上约几个朋友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看能不能摸清点状况。真是莫名其妙的!要不你还是去找个庙拜拜吧。这大过年的真是……邪门了!”陈会计伸手拿了帽子扣在头上正要起身,忽然眼前一亮,犹豫着问:“会不会是因为年前我们抢了富华的那单生意?”
“富华?”苏浩林纳闷的看着陈会计,“不会吧?那笔生意不是我抢的,是人家主动找上咱们的呀!”
“说的也是。我先去打听打听再说吧。”陈会计叹了口气出门去了。留下苏浩林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长腿一伸搁到办公桌上,仰头看着屋顶的吊灯,默默地反思。
手机铃声响了,苏浩林依旧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现在的他不想接电话,谁的电话都不想接。任凭铃声一直响,响到结束沉默下去。简单的办公室里重归安静,苏浩林闭着眼睛听着窗外往来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以及长短不一的鸣笛声,心情烦躁到爆。
手机响过一次之后再也没了动静,这倒是让苏浩林有些怀疑,沉默了许久后伸手拿过手机,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于是没理会,又把手机放了回去。苏浩林就这么一个人抽了半盒烟,终于被呛得不行,伸手把手机和钱包装进口袋,拎着钥匙出门去。
骑上摩托车之后苏浩林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家里没有父母,只有看热闹的二叔二婶以及年年迈的老祖母,回去又能怎么样呢?回家路上的某个岔路口,苏浩林减速犹豫了瞬间便拐了个弯儿。这是一条新修的泊油路,崭新的路面还散发着沥青的味道。新年刚过,路上空无一人,苏浩林提速再提速,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冲向一片茂林之中。
寒风随着速度的加快而越发的冷冽,激起苏浩林骨子里的倔强,前面又是个拐弯儿,他并不减速只是俯下身去把摩托车倾斜到极限,长腿一伸擦着路面,在一个漂亮的甩尾之后摩托车又轰鸣着往前冲去。十几分钟之后,摩托车在一棵古桑树旁边停下,苏浩林取下头盔下车,踩着柔软的细沙土,一步一步走到一座青砖垒砌的墓碑跟前。
这是老校长杨鸿远长眠之地,墓碑上雕刻的字迹已经被风吹雨淋的有些模糊,但记忆里的那些往事却历久弥新。苏浩林先朝着墓碑深深地三鞠躬之后,又盘腿对着墓碑坐了下来。然后长叹一口气,苦笑道:“杨老师,我来看你了。”
小旋风骤然卷起黄沙在苏浩林面前吹过,他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很抱歉,我没给您买花。你看,坏学生永远比不上好学生,我不管怎么努力都比不上齐桑玉。她是一个有梦想的姑娘,而且才华横溢,她的梦想一定能实现,而我……嗳,我就那么一点小小的愿望,想要实现恐怕都很难哪!”
苏浩林越念叨话越多,肚子里存了二十几年的委屈似乎都要在这一刻倒出来一样。
“咦?这不是苏总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苏浩林的絮叨。他回头看时,但见旅游局的李钧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并肩站着,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衣着华丽仪态万方的女子缓步走过来,女子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面色冷漠,女的怀里抱着一大把洁白的百合花,看上去像是来扫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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