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雪歌的身体剧烈的哆嗦了一下,阴九云?他记得自己父亲阴九风的确有个弟弟,起名阴九云。
但是阴九云在他十七岁那年,刚刚突破一鼎之力,就在野外遭逢妖兽惨遭兽吻。
换言之,阴九云早就应该是个死人了。如果阴雪歌没记错的话,那还是他年纪很小的时候,阴九风在家设宴款待友人,酒劲上头后才说起了自己这个夭折的兄弟。
阴九云和颜悦色的看着他。然后很是认真的向他点了点头。
“我是阴九云,你的亲二叔。”
“你能来这,我真的很开心。”
“你遭遇的事情,我知道一些。虽然我碍于誓言,不能离开庄园帮你什么。但是以后你在修炼上有任何不解之处。如果城内那些蠢货师范不能解释,你每个月可以有一次来找我的机会。”
武阁守经人,碍于誓言,不能离开阴家庄园。
阴雪歌明白了阴九云的身份,知道了他身上承担的责任。
这是家族真正的死士。他的身份,早就淹没在了阴家重重黑幕之后。
让阴雪歌不解的就是,连阴九风都不知道自己二弟还活着。他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暴露真正的身份?
“太上亲自吩咐,你很好。所以,我可以帮你一点。”
阴九云很是欣慰的看着阴雪歌,他的眸子里有一丝深邃的感情在酝酿。
“你真的很好。十六岁零两个月,就达到一鼎之力。最近千年来,本家资质以你为最。”
“雨夜杀贼。连杀三人,不惊不怒,直面法相。你真的很好,你比任何子弟表现都好。”
“演武场上,一怒杀人。杀的还是渭北叛逆贼子选派的精英子弟,太上们,非常满意。”
三言两语的,阴九云交代清楚了一切的前因后果。
阴雪歌这些日子的卓越表现,已经引起了阴家真正核心高层的注意,所以他们甚至破例,让已经‘死亡’的阴九云‘重归人间’,让他在阴雪歌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从今以后,阴雪歌在阴家不再是孤苦无依。
阴雪歌微笑着,向自家二叔深深的鞠躬行礼,两行热泪恰到好处的滚滚流下。
他跪倒在地,向阴九云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二叔,雪歌能见到二叔的面,真是,真是……”
情到深处,未语凝噎,阴雪歌眼眶通红,嗓子眼里好似堵着一大块阴飞飞最爱的红烧猪头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阴九云欣慰的看着阴雪歌,他身边的三位守经人满意的看着阴雪歌。
四周密林中,数十道情绪各异的目光纷纷收回,他们最终很满意的离开。
阴雪歌知道,他清楚的明白,当他向阴九云下跪,在他面前抽噎哭泣的时候,阴家的很多人可以放心了。
如此天才,如此精英,如此前途无量,有培养价值的本家血脉,终究还是重感情、通情谊的。
他对阴九云怀有如此充沛而浓烈的感情,那么只要好好的笼络,用感情慢慢的套牢他,未来的阴雪歌,他无论拥有多强大的力量,都只能为阴家所用。
“帝王心术,用错了地方。”
“区区渭南郡小小阴家,你们也配用帝王术么?”
阴雪歌仅仅的抿嘴,热泪盈眶的他在心里不屑的冷晒一声。
阴九云热情的挽住了阴雪歌的手,亲自推开庄园大门,带着他走进了阴家祖宅重地。
一边走,阴九云一边深情厚谊的向阴雪歌讲述当年他年轻时,他和阴九风一并修炼,一并生活,一并闯荡山野历练的往事。
阴雪歌连连点头,无比孺慕的看着阴九云。
他紧紧的抓着阴九云的手,好似唯恐失去‘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嫡亲长辈’。
最后几道藏在水杨木浓密的树冠中,紧紧打量阴雪歌面部表情变化的目光消失了。
水杨轻轻的挥动着枝条,向阴雪歌传递了模糊但是足以使用的信息。
那些强大的阴家长老们,他们最终还是离开了,再也没有留下一人。
紧握着手上的令牌,阴雪歌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来,从昨天在宗学见了阴九幽之后,对自己的考验就开始了。
阴家,阴家,好一个阴家。
这个家族,果然如同他们主修的功法一样,阴风阵阵,诡异得厉害。
在巨大的庄园中行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当东方红日的晨曦洒遍天地的时候,阴雪歌终于来到了一座高大的楼阁前。
青黑色的楼阁高有百丈,外形古朴厚重,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楼阁前一字儿排开了十名身穿重甲的战士,他们手上堂而皇之的抱着比烈风弩更强一等的飓风弩。
一弩三矢,箭矢可射两千步,三百步内可洞穿城墙,这就是飓风弩。
若是这个世界的凡人,如果他们排成整齐的十人一排的队伍站在这楼阁前,十位战士一次齐射,就算是两三万人,也就一次全部杀光了。
阴雪歌抬起头,带着一丝敬畏,更多是好奇的看向了楼阁的门匾。
‘武阁’两个血色大字,张牙舞爪的雕刻在巨大的门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