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故作可惜地笑了一笑,“只可惜这脾性实在不好,许是因她着实有本事,有点本事的人都恃才傲物,做媳妇儿倒不是个好选择。”李氏再想了一想,“檀生拜了东岳观的正觉女冠做师父,往后或是要深解道法,不理会凡尘俗世的。”
贞贤郡主再啜一口清茶,“赵夫人的意思,我都听懂了。”
贞贤郡主抬头看了李氏一眼,眼眸中有意味深长的目光,“明人不说暗话,本郡主的子侄,噢,也就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十分喜欢您的侄女,自在东岳观一见便倾心钟情,天天日日都念着,本宫身为长辈总是要先同赵家的长辈先通个气。”
这哪叫听懂了啊...
这分明啥也没听懂嘛!
都说脾性很不好了,怎么还是想要那死丫头啊!
李氏还欲再言。
贞贤郡主加重了语气,“主要是世子爷很喜欢赵姑娘。”
所以呢?
李氏蹙眉,云里雾里。
贞贤郡主总算明白,和李氏说话,不能有弯弯绕,必须一根肠子通到底,她才听得懂。
这样蠢的一个人竟也做得出那样恶的事...
贞贤郡主想了想,笑问道,“赵夫人您是赵姑娘的婶娘,自是知道赵姑娘秉性的,在您看来,赵姑娘不太适合娶作正室,做当家主母?”
李氏当即开口,“当然不合适!她自小在乡间里野长大,于规矩是半分不通的!如今又是正觉女冠的关门弟子——谁会想要一个姑子做当家主母啊!”
贞贤郡主点点头,沉吟道,“既然做正室不行,那做妾室倒是个好选择。”
李氏眼神一亮。
做妾室!?
让赵檀生去做小!
她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
与其让赵檀生明媒正娶嫁个穷书生,还不如让她去做小!
妾室不过就是个玩意儿!就算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妾,那也是妾!成不了能上台面的一盘菜!
照赵檀生的性子来看,叫她去做妾还不若杀了她!
李氏心花怒放,胸中似有千万朵花儿绽开。
这个主意当真好!
可她却不能这般说。
“虽说那丫头出身不高,是商贾人家的女儿,去做妾到底不是正道,…”李氏昧着本心装相。
她和贞贤郡主不熟。
不能放飞想法。
必须装装相。
若是传出她一个当婶婶的把寄人篱下、父母双亡的侄女送去侯府做妾,这偌大定京城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了!
李氏再隔了一会儿,语声中带有淡淡的遗憾道,“那丫头虽说口中唤我一句婶娘,可能做她的主的人,便只有家中的老夫人与老爷罢了——这两位是千万不会同意送赵檀生去做妾的!”
贞贤郡主朗声笑起来,好像听了个大笑话。
李氏何曾见过女人家在外人跟前笑成这个样子!
李氏瞠目结舌。
贞贤郡主几大声笑完后,方一边因笑而喘,一边拿帕子擦了擦笑出眼泪的眼角,“如今,赵夫人倒是个好婶娘了!”
李氏脸色一变,“郡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贞贤郡主面色慢慢肃正下来,讥讽开口,“你们李家勾结司礼监大总管更换四川进贡的阴沉木时,这一家子可都不是什么好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