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手往袖中一揣,神容紧张。
人都死了!
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吧!
若这绿帽子戴到了赵显头上,他还如何做官啊!
赵老夫人立马张口不同意,“如今这桩事闹大了,对赵李两家谁都不好!”
李质朴脸上的肉僵硬,扯不出任何正常的表情来,“当初,你们赵家答应了怀玉一根汗毛都少不了,老夫才同意将怀玉送往宝山寺的!如今呢!”李质朴语声悲怆,面目阴鸷,若是他手上有柄刀,他必定会将赵显碎尸万段!
“可如今呢?人已经死了!”李质朴狂怒之下尚存三分理智,深吸一口气后,再道,“章仵作跟了我三十年,他不会张口乱说。”李质朴目光阴狠地看向赵显,“这屋内有明显打斗痕迹,贼人自窗棂翻窗而入,与怀玉僵持过程中带倒桌边的珐琅器具;如果怀玉是上吊自尽,那么那只杌凳绝不可能在没有外力支撑下滚出这么长的距离;再看怀玉颈脖红印下还有一道微不可见的痕迹,你我翁婿在刑部浸淫多年,如此简单的一个案发现场。阿显,你不要告诉老夫,你看不明白?”
被点到名的赵显随李质朴的思路四下胡乱看了看,点点头,表示赞同。
李质朴不怒反笑,转身反问赵老夫人,“既然是他杀,老夫为人父、为人夫,必定要叫人血债血偿!”
如今的李质朴阴毒得像一头狼。
一头痛失幼崽的狼。
这头狼会做出什么来。
无人可知。
赵老夫人久久说不出话来,转头看檀生的目光,见檀生面容淡定,便点点头以示应允。
她完全没想到,就算她这个活了五十来岁的老妇人看到李氏的尸体都存有一丝不适,不愿靠近,而檀生,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面对如此可怖的场面竟还能安之若素,熟视无睹,岂不怪哉?
那仵作就候在山下的,一听传唤立刻前来,先命人将李氏搬到一间不用的空厢房,再将李赵两家所有人全都清了出去。
慧禅师太将一行人带到佛堂中静候结果。
佛音经纶圣洁安宁。
檀生啜了口茶水,安安静静地坐在堂内。
大人们都无话可说,结果未明,贸然发怒问责只是枉然,大家都懂得这个道理。
偌大的佛堂内除了比丘尼们柔和绵延的唱经声,便只能听见赵华龄哭泣的声音。
哭声哀哀。
一下一下,好似冰锥子锥在人的心尖尖上。
这坐着的几人里,怕是只有三个人是真正哀伤的吧?
李质朴算一个,王氏算一个,赵华龄算一个。
赵显对李氏的情感太复杂了,恨与怨大过爱与怜几千几百倍;赵老夫人更多的怕是庆幸,庆幸这儿媳妇儿现在死了,留下一个与哥哥**的儿媳妇儿,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儿媳妇儿,都像是一把悬在脑门上的刀,不知何时就掉下来把赵家劈个粉碎。
李氏死得真好。
赵老夫人默默想。
章仵作出来时,天已落暮。
仵作取下棉布口罩,看向李质朴,“李大人,令爱身无明显外伤,只见肩膀、手腕、颈脖背处有淤青,疑为人扣住手腕,大力掐住颈脖而亡,随后被人为套进绳子里吊上横梁,伪造出自尽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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