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都只是将他幽禁,这...这姑娘是要让他死啊!
龚国师瞠目结舌,瞬时脸色苍白地看向昭德帝,结巴道,“...皇...皇上...”龚国师千丝万绪中想捞一根救命的稻草,如今信昌侯是赶不来了,窦皇贵太妃和贞贤郡主一时半会也来不了,他必须先保住这条命,才有翻身的可能!“皇上,贫道为皇上炼制的长青丸不多了,若是皇上执意要听信这道姑的片面之词,还容贫道再为皇上炼上一炉,皇上再发落贫道也不迟啊。”
昭德帝一愣。
是欸!
他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废了龚长润,谁来炼制长青丸?
昭德帝难得地用核桃仁儿大小的脑仁儿认真地想事儿。
这长得不行,就是吃亏。
一脸正经的昭德帝看上去还是一副猥琐相,许仪之就不同了,干猥琐事的时候都是一腔风光霁月的明朗味道。
檀生摇摇头,把许仪之甩到了脑后——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上想男人,太不专业了。
昭德帝思考之际,檀生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夹出一张纸递给龚国师,轻咳一声引起了昭德帝的注意,“国师,您品品,长青丸的方子是不是这个?”
钟乳三两、附子一两、栝楼根二两...
龚国师手一垂,看向檀生的眼神大惊失色。
这是...这是他们道观祖传下来的方子...
几百年了,他没听说过谁手上还有这方儿...
青云台出了内鬼?
不不不!
他炼丹时,连清虚都要打发走!
这贱人哪里来的方子!
龚国师连连摇头,身形一颓,屁股顺势压在腿上,往日瘦削颀长的模样瞬间消失殆尽,更别说什么仙人味儿了。
他跪着的样子,像个奴才。
奴才,是得不到昭德帝推崇的。
檀生一笑,“皇上,您该发落国师就怎么发落国师吧。长青丸的方子,贫道也能拟。丹药,贫道也能炼。观星、卜算、测运...国师懂的,贫道未必不懂,甚至更胜一筹。”檀生嘴角弯得更大,“皇上,道士这一行讲求天分,国师三十成名,靠的是苦心钻研,而贫道今年不过十五,靠的却是天赋异禀,孰轻孰重,孰珍孰庸,皇上您自有取舍。”
两辈子加起来,檀生都没这么推销过自个儿。
自己表扬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脸象征性红了一红的合真道长再加码,“大启之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必定亦有道人比贫道的本事大、天赋深,可皇上择其善者而选之,看的不仅仅是本事和天赋,如您一般尊贵的人,更看重的是忠诚。”
昭德帝被檀生说服了。
若不是立场不对,龚国师也快被檀生说服了。
龚国师欲哭无泪地看向皇帝。
“拉下去吧。”昭德帝吩咐道,“拖到宜秋宫。”
宜秋宫是冷宫,关押的都是被废的妃子。
昭德帝想了想觉得不对,“拖到宜秋宫旁边的善春堂,幽禁起来,褫夺国师封号,待朕理出头绪后,再看是留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