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桢的心就好像一块铁石一样,杨莹嬅的死并没能让他感到后悔。然而人死了,生前的仇怨也就消弭了,赵平桢偶尔再想起这位表妹来,也能想起一些她的好,换一声轻轻的叹息。可杨莹嬅用死挽回的那一点点印象,却也很快又被消磨了——自从她死后,皇帝斥责老五,太子埋怨五弟,皇后更是不得了,为侄女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大有将亲生儿子当仇人的趋势。
赵平桢从小被惯的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于是迁怒于已死的杨莹嬅,在她头七的那天晚上夜宿金粉楼寻欢。
这一晚,赵平桢被金粉楼的美人伺候着睡了,正昏沉间却被鬼压了床。
他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想看清压着自己的人是谁,却睁不开眼;想推开身上的人,却抬不起胳膊;想捂住耳朵,可那一声声凄厉的女声却直直捣进他的耳膜里。
“哈哈哈哈……赵贞卿!你不配爱人,也不配被人爱!你注定孤独一生……哈哈哈哈,你会受到报应的!!!”
赵平桢很想笑,因为他觉得自己大概不会爱上什么人,并且他也不在乎任何人的爱——他想不出自己爱别人会是如何,但他以为别人爱他大约就是像他的父皇母后、他的太子哥哥那样,他想要什么便给他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事都会原谅他。那样的爱,他已享受了十八年,他不在乎。
杨莹嬅死后很久赵平桢都没有再看到过杨天,贴出去的通缉令也一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使得赵平桢几乎忘了这么一个人。
头七后的一个月,赵平桢简装出行,带着秦小楼再次去洛阳出游。
路上,赵平桢躺在秦小楼腿上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随意地将手探入秦小楼袍中,一把掐住了他的命根。
秦小楼全身一僵,身体略微向后躲闪。
赵平桢懒洋洋地睁开眼,嘴角挂着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听说前一阵有个江湖人在纠缠你。”
秦小楼镇定地答道:“是。”
赵平桢仰面躺在他腿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表情:“你最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莫不是你对那人动心了?”
秦小楼淡淡一笑:“何谓动心?”
赵平桢眉眼一弯,道:“小楼,你是个聪明人。”
车厢内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赵平桢突然抓住秦小楼的手,掰开他的手指把玩起来,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么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做什么?——你的手怎么出了这么多手汗?”
秦小楼唰的流下一排冷汗来。
过了一会儿,秦小楼隐隐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他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说出来。片刻后,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了几下,一名侍卫撩开车帘,慌张地说:“殿下,有人放毒烟!”
赵平桢一惊,拉着秦小楼从车厢里跳出去,发现眼下自己身在一片树林中。
这次的出行纯属赵平桢一时兴起,只带了十几名亲近的护卫,事先也没有调查过线路,保密的很好,却没有想到竟会有这一茬。
这股毒烟是散功迷迭香,吸入体内会使人内力暂时无法激发。赵平桢的侍卫们纷纷抽出刀,警惕地将赵平桢和秦小楼围在中间。
“嗖嗖嗖……”
树丛中飞出几只箭,直扫人下盘,意不在取人性命。侍卫们中了迷香,一时行动滞缓,纷纷被射中腿部,失去了行动力。赵平桢面色一凛,揽着秦小楼的腰飞身上马,策马奔向树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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