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业雄的离世让周辰久久无法平静,他对这个父亲并没有多少感情,但也不得不承认,即便他手段再狠,也的确是有目标的在奋斗,他一生都为了自己的家族,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个呼吸,也依旧在记挂着自己的家族。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或许他觉得可怜只是他以为,周业雄自始至终都没有这么认为过,为家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感情和人性,也是周业雄心甘情愿的。
…………
忠靖侯周业雄的去世,阵仗要比周同去世的时候大多了。
仅仅两年,忠靖侯爵府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年之间,嫡长子和侯爵都逝去了,相隔不过十个月。
丧礼期间,满东京的权贵,大半都来悼念,声势盛大,甚至就连当今官家也是下了旨意,给足了周业雄颜面。
周业雄一走,只差朝廷册封,周辰就能成为了忠靖侯爵府的新一任忠靖侯,侯府也将迎来了新的时代。
周徐氏在周业雄走后,更少出门了,每日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吃斋看经,大嫂崔氏也是很少出现,倒是华兰经常会把芙姐儿叫过来,教她读书认字看账簿,陪弟弟玩,对芙姐儿非常好,芙姐儿也很喜欢和尊敬华兰。
宋朝的丁忧制度是最完善的,哪怕是像周辰这样身份的人,也是要遵守,所以在周业雄去世后,周辰就开始守孝,暂去了自己的马军都虞侯职务,以及其他的兼职,待在府里为父守孝。
也就在葬礼结束后,宫内的圣旨就下来了,周辰正式袭爵,成为了新的忠靖侯,盛华兰也是得到了晋升,成为了三品诰命淑人。
忠靖侯爵府作为东京城排得上好的勋贵家族,换了一个新的忠靖侯,所有人都在观望,这位新的忠靖侯比起老侯爷如何。
但想到周辰之前的成绩,又备受官家看重,很多人都觉得,周辰将有可能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所以即便是老侯爷周业雄死了,也没人敢小觑忠靖侯爵府。
古代的守孝期限是三年,但实际上并不是真的三年,而是二十几个月,一些普通的老百姓,甚至一年都不用,反倒是读书人格外重视这种孝道的事情。
而且像一些朝廷的重臣,说是三年守孝,但若是官家允许,也并不需要真的守孝那么久,少的一年就差不多了。
周辰没准备投机取巧,老老实实的开始了守孝,他能继承爵位,也是沾了周家的光,自然也要承这个情,给周业雄守孝。
一晃大半年过去,周继也是满一周岁了,特殊情况自然没法办喜宴,就一家人聚在一起,给周继过了周岁宴。
守孝期间,侯府上下都是不准穿红戴绿,穿的都是素色的衣裳。
朝云阁!
最近这段时间,侯府的格局变了不少,周辰和华兰的院子也是扩大了不少,他们将新的庭院命名为朝云阁。
周辰从祠堂回到朝云阁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看到屋内华兰正在算账,好奇的问。
“继哥儿呢?”
华兰抬起头,回道:“在母亲那,这孩子非要缠着母亲,在母亲那睡,我没办法只能随他了。”
周辰笑道:“这小子聪明,知道母亲最疼他,最惯着他,随他吧,母亲一个人,有他陪着也好。”
周徐氏虽然吃斋念经,性情淡泊,但对孙子孙女是真的好,尤其是周继这个嫡长孙,那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周继虽然才一周岁多,但已经很有眼力劲,所以才喜欢赖在自己祖母身边。
华兰则是吃味的抱怨:“这小皮猴子,太没有良心了,看到母亲就不要我这个娘亲了。”
周辰笑着揽过华兰的肩膀,轻声道:“他不在不很好嘛,我可以一心一意的陪着你。”
说着,就在华兰脸上亲了一口,惹来了华兰一个大白眼。
“侯爷,大娘子,我先出去了。”
翠蝉很有眼力劲,不用吩咐,立马就关门离开。
守孝期间不能婚嫁,男女之事也有讲究,但实际上也没有那么严格,只要不出去太高调,基本上也没什么大问题。
周辰搂着华兰,靠在床头。
“官人,母亲派人来告诉我,过几日乡试,长柏和长枫都要下场了,母亲邀我明日跟她一道去三清观烧香拜神。”
现如今华兰已经是侯爵大娘子,更是三品淑人,放在权贵遍布的东京城,那也是排得上号的夫人,若不是在守孝,不知道有多少拜帖送到她手里呢。
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同了,华兰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娘家,对这个时代的女子妇人来说,娘家越辉煌强盛,在婆家的底气就越足。
她在侯府自然是不需要娘家撑腰,可心里也希望娘家能强盛,尤其这次要参加乡试的还有自己的亲弟弟盛长柏,她当然要关心了。
“那你就跟岳母一起去吧,继哥儿你想带就带着,不想带就放母亲那。”
“好。”
华兰靠在周辰怀中,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我母亲还说了一件事,说齐国公家不知道从哪听到,庄学究在我家教课,特意派人找到了我父亲,让他家的嫡子齐衡到我们盛家私塾听课,听我母亲说那齐衡仪表堂堂,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乃是一等一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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