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奉灯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裴棠并没有说话,仍将目光直然的盯着前方,变幻莫测的神情中隐约透出了股恼怒。
裴棠竟没想到她这样大胆,当年她在自己面前跳过这舞,后来终究是被他拦了下来没能在人前跳。可离魂在世,她却仍然不肯放下心中执念。是了,裴棠骤然一笑,带着说不清的漠然和可笑,她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争强好胜,认准了的事情就算表面不做声可在心中却扎了深根不会轻易改变。
裴棠也不难猜测,她肯定是见到了嫣姬之后才起了争斗之心。嫣姬的确神似白蘅,甚至他自己头一次见到嫣姬的时候,也怀疑她是不是白蘅。可等刻意接近之后,才发觉嫣姬并不是白蘅。
裴棠紧抿着唇,深邃的眼眸中翻转怒气,近旁众人的窃窃私语又为这把熊熊烈火添柴加火了。他握着拳头衣袖一甩,脸色发青的往高台那处走去,只等沈栖一下台就飞快的将她拉着入了不远处的阁楼。“你真是疯了!”
沈栖上台时脱去了脚上的鞋子,这会被裴棠拉着狂奔过来赤裸的双脚刺疼不断,又遇他冷面直斥自己,立即甩开了自己被他抓着的那只手。“与你何干?”眉头微微拧着,透着一股不快。
裴棠语噎,看着她一副不甚在意的神情心头怒火仿佛又旺盛了许多。“这地方到底不是以前,你没有想过做这事情的后果?”
“后果?”沈栖掀起眼帘朝着裴棠瞥了一记,神情中带着讥笑,好像已经完全摸清了他的每一份心思一样。“后果就是我要将白蘅比下去吗?”
“……沈栖!”裴棠睁圆了眼瞪着她,仿佛是被她的顽固和不理智所激。
可偏偏沈栖觉得痛快,积在心中的郁结争先恐后的往外面冒着。“凭什么我要让着她?凭什么她出身贫寒你就要护着她!我费尽心血编的这舞你说不准我跳就不准我跳,你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的?没有想过在我最得意的事上,我分明才是第一,为什么一定要让着她?”
裴棠从未听过她说过这番话,惊讶之余又开口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是第一?是不是第一有没有那样重要?”
“怎么不重要!”沈栖深深的吸了口气,逼迫着自己镇定下来,可在裴棠面前,她总是不能坦然。其实她也想过其中的原因,裴棠这样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和白蘅争天下第一,也不外乎是那个缘故,只是一直以来,自己不肯承认罢了。沈栖对上裴棠的眼,嘴角衔带着得淡淡的嘲笑,“你是不是觉得亏欠她?觉得是我欠了她,所以要拿我的这些来补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