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杨甜甜最怕的人是谁,有几个,她会在心中默默地回答:“有两个。第一个,就是他。第二个,就是她。”
第一个他,就是每逢月圆夜晚时,让她深陷温柔乡内无法自拔的人。
杨甜甜性格虽然懦弱,却是个思想相当传统的女人,结果却因各种因缘巧合,和那个他有了这种长久性的关系,在恍恍惚惚间。
无论现在她有多么的期盼月圆之夜的到来,第二天早上醒来后,都会有种浓浓的负罪感。
就像男孩子开始懂得“五姑娘”的妙处后,每次完事后都会自责不已,但下次却照旧撸。
也正是这种浓浓的负罪感,让杨甜甜最怕那个人。
甚至,她在静坐发呆回味那种感觉时,从不去想那个人。
直白点来说,就是又爱又怕吧。
杨甜甜怕的第二个人,就是那个白衣女人了。
她已经知道岳梓童新婚那晚,她恍惚间做出没脸的事时,看到的白衣疯女人,就是李南方的母亲了。
如果让别人看到,杨甜甜竟然和李南方那个样,最多骂她不要脸。
可被李南方的母亲看到呢?
不仅仅是不要脸的事了,还会鄙视她和岳梓童抢男人。
尽管,杨甜甜从来都是被迫的,为此多次想自裁谢罪,却偏偏死不了,只能被那个可怕的人,可怕的感觉所绑架,每个月都会有数天深陷温柔乡。
但那是她的事。
李南方的母亲,怎么可能知道她所肩负的这些痛苦?
现在更让她害怕的是,李南方的母亲,明明掉进万蛇之窟了,怎么会在今晚出现?
不,不是今晚!
是每一个桃花盛开的晚上,她都在茅草房外,听深陷温柔乡的杨甜甜,浅吟低唱。
近乎于疯狂的羞耻,给予了杨甜甜很大的勇气,猛地打开了房门。
外面的霏霏细雨中,果然站了个白衣女人。
阴雨的晚上,没有月亮,很黑,可杨甜甜却能肯定,这就是李南方的母亲,也是她的亲家母。
“不错,我就是南方的母亲。”
白衣女人好像笑了下,只是笑声太阴森。
幸好杨甜甜已经习惯了她这样子,呆望着她过了半晌,才哑声问:“你,你不是已经葬身万蛇之窟了吗?”
白衣女人淡淡的回答:“早在你来八百之前,我就是住在惊马槽下的蛇窟中。掉进万蛇中,就是回家,为什么要死?”
杨甜甜无话可说了,又呆愣半晌,才轻声问:“你为什么要住在那种地方?”
“那是对我、我们家的惩罚。”
黑夜中,白衣女人说出这句话时,嘴角明显连抽几下:“更是,我在生下南方后,竟然抛弃了他的罪孽。我觉得,惩罚很轻。如果,能让我以正常人的身份,和儿子待一天,哪怕立即死了,也心满意足了。”
她说着,忽然屈膝坐在了泥水中。
雨,越下越大,她却像没任何的感觉,只是抬头看着天,任由雨水打在脸上,白发成缕,垂下来后,露出了她瘦削的脸。
她再说话时的声音,就像从地下传来:“杨甜甜,你应该品尝到想死,都死不了的痛苦吧?”
“你知道?”
杨甜甜一惊,那块压在她心底的大石头,忽然消失了。
能有人知道她在犯下人伦大罪后,曾多次想以死谢罪,是她最大的心愿。
尤其这个人,还是李南方的母亲。
杨甜甜犹豫了下,缓步走出了茅草房,走到白衣女人身边,也慢慢的坐在了泥水中,抬头看着天,闭上眼,秀发垂下,露出脸。
“你不是我。会着凉,生病的。”
白衣女人说话了,语气虽然依旧森冷,却带着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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