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唇,啜泣和哽咽还是从他的喉咙里溢了出来。风村转头皱眉看了景人一眼,景人立马死死的抿着唇,将呜咽之声咽进了肚子里去。
一脸凄哀,再无生气的跟了出去。
施夷光回头,看着面前淡定站着的熊朝,和上头看也没再多看一眼秉文的子西,复而低下头。面上有些沉。
“你呢,你自己觉得要如何处罚?”子西端坐在桌案后,看着熊朝,问道。
熊朝端正的站着,微微弯着腰,却也不见慌乱。只道:“儿自罚禁足至新岁,茹斋奉礼,不敢逾越。”
子西听着,摇摇头:“不够。”
“抄经书一百遍,以惩。”熊朝弯着身子,再淡定的补充道。
只要不在熊章面前,或是跟施夷光独处,熊朝总是有一副能对许多事淡定处之的模样,偏偏这模样总让人心生赞许。
“不够。”子西再摇摇头,又道。
熊朝没有那么没有直接再回,顿了顿,才接声道:“再跪祠堂三日,不离。”
子西闻言,敛下了眸子,偏头从跪着的蒲团旁边拿出一个鞭子,递给旁边的侍从:“再加三鞭。”
熊朝轻轻吸了一口,抱着手作揖行礼,恭敬的道:“诺。”
“去领罚罢。”子西将鞭子递给侍从,对着熊朝冷冷的说道。
“诺。”熊朝再应声,而后向着门外退去。
施夷光跟在后头,也悄咪咪的跟着熊朝往外退去。
“秉文小先生且等。”子西没有看施夷光,只从桌案底下掏出一卷竹卷,开口说道。
施夷光跟着熊朝退着的动作一顿,而后抬头看向子西,弯了弯身,埋着的面上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而后端着淡定的模样向前走回去。
“大人可有吩咐?”施夷光走回大堂,抬头对着上头坐着的子西,开口淡定问道。
子西又从桌案底下拿出几卷竹卷,而后才抬头看向施夷光,回道:“这是长卿先生当日走时,给我留下的案卷,以托我照拂你。”
说着,将桌案上的竹卷向着施夷光的方向推了推:“如今,便都还给先生了。”
施夷光站在大堂之中,看着桌案后端坐着的子西,也不再退缩,开口便道:“所以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拿着这些竹卷,离开令尹府?”
子西看着面前向来寡言少语的少年,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讶然他在自己面上的淡然自若,更讶然他的直接了当。
原来也是这般锋利的人啊。
“令尹府向来推崇教习循导。跟先生依顺学生之念,有所偏颇。”子西看着施夷光,道:“所以先生还是另谋高就罢。”
施夷光听着这话,弓着的背慢慢挺直了起来。她正视着面前令尹子西。
“如何谋求?”
“先生大才,自有谋求。”令尹子西看着施夷光,答的从善如流。
施夷光见此,忽而上前,走到桌案对面,跽坐下来,看着子西推过来的几个竹卷,打开其中一卷。